華爾街日報》8年前就堅持押注字節跳動！神秘公司成TikTok交易贏家

無論中美兩國圍繞著影片分享應用程式TikTok的爭端結果如何，都會有一個看似不太可能的贏家，那就是一家總部位於費城附近的神秘交易公司。

在其30年的歷史中，期權交易巨頭海納國際集團（Susquehanna International Group）基本上不進行宣傳。海納國際的核心業務是使用量化模型和電腦在各種市場執行速度極快的交易。這類公司傾向於透過每天進行數以千筆計的小型交易來獲利，通常持有證券的時間不足一秒。

但對於TikTok，該機構押下重注，並堅持投資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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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知情人士透露，海納國際持有TikTok所有者字節跳動（Bytedance Inc.）約15%的股份。海納國際因此成為這家總部位於北京的社群媒體公司的最大外部投資者。來自數據公司PitchBook的資訊顯示，按照今年稍早非公開市場上字節跳動股票的交易價格來估算，海納國際坐擁的這部分股份，帳面價值可能超過150億美元。

該公司創始合夥人可從這筆投資中獲得的個人利潤，將高於傳統風投投資者會獲得的利潤，因為海納國際中國網站上的資訊顯示，該機構進行投資時只使用這些合夥人的錢。通常情況下，風投機構會從外部投資者處籌集資金，且必須與外部投資者分享利潤。海納國際未接受採訪其創始人的請求。

來自PitchBook的資訊顯示，海納國際很早就投資了字節跳動，參投了字節跳動在2012年進行的一輪融資，規模為500萬美元；2012年是字節跳動成立的年份。字節跳動旗下應用程式TikTok目前在全球擁有數億用戶，美國用戶共有1億左右，很多都是青少年。海納國際還投資了Musical.ly，這款影片應用程式於2017年被字節跳動收購，後來被併入TikTok。

考慮到美中之間的地緣政治僵局，這筆投資的前景如何還是未知數。字節跳動正在尋求美中兩國政府批准一樁交易。作為該交易的一部分，甲骨文公司（Oracle Co.）和沃爾瑪（WalMart Inc.）將入股一家設在美國的新公司，並營運這家新公司的部分業務。無論結果如何，海納國際集團都可能獲得可觀的回報。

據接近字節跳動的人士透露，這筆投資背後的推手是海納國際集團中國風投部門海納亞洲創投基金（SIG Asia Investments）在中國的兩名高層，這兩人分別是海納亞洲的掌舵人龔挺（Tim Gong），以及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早期的大力支持者王瓊（Joan Wang）。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金正恩道歉打造親民形象，北韓金氏家族「去神化」目的是什麼？ ｜ 更多文章 ）

在投資字節跳動前，海納國際還投資了張一鳴參與的兩家新創公司——旅遊網站酷訊（Kuxun）和房地產門戶網站九九房（99Fang）。即便在九九房失敗後，海納國際依然投資了字節跳動。在字節跳動創立初期，王瓊經常與張一鳴會面，為當時正在探索字節跳動商業模式的張一鳴提供戰略建議。

2012年春節期間，張一鳴和王瓊在北京一家咖啡館裡見面，兩人討論了人工智慧（AI）。這次會面為一款名為今日頭條（Toutiao）的AI新聞匯流服務埋下了種子，今日頭條後來成為TikTok誕生前字節跳動的第一個爆紅的應用程式。

起初，持懷疑態度的人質疑今日頭條是否有能力與規模更大的對手新浪公司（Sina Co.）和搜狐公司（Sohu.com Inc.）展開競爭。漢能投資集團（Hina Group）的首席執行長陳宏表示，字節跳動董事會早期成員王瓊把潛在投資者介紹給了張一鳴。漢能投資集團是中國一家投資銀行和投資機構。

陳宏是王瓊的朋友，他稱王瓊對字節跳動幫助很大，她是個非常親力親為的投資者。

在字節跳動、王瓊和海納國際賓州Bala Cynwyd總部之間建立聯繫的是丹契克（Arthur Dantchik），他在1987年與一群大學朋友合夥創立了海納國際。

丹契克目前是字節跳動的董事會成員，他取代了最初由王瓊佔據的董事席位。他也將成為TikTok Global的董事會成員，TikTok Global將吸收擬議被分拆出來的TikTok美國業務。TikTok正在努力推進這家新公司的創立，以避免其應用程式被川普政府禁止在美國營運。

據熟悉海納國際情況的知情人士稱，丹契克在公司裡是個和藹、受人愛戴的人物，比其他某些創始合夥人更有全球視野。2004年，他協助創立了海納亞洲創投基金。這些知情人士說，丹契克經常前往中國和海納國際投資的其他地方，比如以色列。

海納國際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位於賓厄姆頓的紐約州立大學（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其聯合創始人中有六人在1970年代就讀於這所大學。這些人大多喜歡打撲克牌。最初他們在費城證券交易所（Philadelphia Stock Exchange）的大樓裡開了一家商店。對沖基金公司Millennium Management的首席執行長、億萬富翁英格蘭得（Israel Englander）贊助海納國際聯合創始人亞斯（Jeffrey Yass）在該交易所謀得了一個席位，從而幫助這支團隊起步。Yass的父親Gerald也為創立這家公司出了力。

打撲克牌依然是海納國際企業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打撲克牌是新員工入職培訓的內容之一，公司每年還會舉辦員工撲克錦標賽，這在海納國際網站部落格上有詳細介紹。另一位聯合創始人布魯克斯（Eric Brooks）在2008年世界撲克大賽（World Series Of Poker）的七張牌梭哈比賽中獲得第一名。他把贏得的415,856美元捐給了一家教育慈善機構。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金正恩道歉打造親民形象，北韓金氏家族「去神化」目的是什麼？ ｜ 更多文章 ）

海納國際目前在世界各地的分支機構共有逾1900名員工。根據Alphacution對海納國際提交的監管公告分析，海納國際的股票期權交易量佔美國股票期權市場總交易量的1/5以上，此外，截至2019年底，該公司坐擁價值超過800億美元的股票、股票期權以及其他證券和衍生品。股票期權是一種合約，賦予投資者以特定價格買賣股票的權利。Alphacutio是一家專門研究自營交易公司的機構。

海納國際的另一個特點是神秘性，該公司不公開披露其財務指標。與許多高頻交易公司一樣，海納國際要求員工簽署競業禁止協議，以防商業機密被透露給競爭對手。

Alphacution的研究主管洛瓦迪（Paul Rowady）說：「海納國際就像一個黑洞，密不透光。」

字節跳動目前正與美國和中國有關部門針對TikTok的命運進行磋商。知情人士表示，丹契克並未在與官員們的談判中發揮很大作用，而是讓紅杉資本（Sequoia Capital）、泛大西洋投資集團（General Atlantic L.L.C.）等字節跳動的其他投資者發揮了領頭作用。

知情人士說，在成立30多年後，海納國際集團仍由餘下的聯合創始人持有，從未引入外部投資者。

這也是海納國際集團最後選擇中國的原因之一。知情人士說，交易業務產生的豐厚利潤促使海納國際的聯合創始人尋找其他再投資對象。

海納國際集團在1990年代涉足傳統投資，最初專注於PIPE，即私募股權直接投資已上市公司的股份。後來，海納國際集團成立了風投和私募投資子公司。隨著網際網路熱潮蔓延到中國，且本世紀前十年有更多中國新創公司在美國上市，海納國際在上海推出了海納亞洲創投基金。

進入中國市場初期，海納國際與紅杉資本一起進行了多項投資，比如投給博納影業集團（Bona Film Group）和鄉村基（Country Style Cooking Restaurant Chain Co.）。博納影業是2019年上映、以二戰為主題的史詩級戰爭片《決戰中途島》（Midway）的出品方，鄉村基是一家快餐連鎖企業。據海納國際網站上的資訊，自2005年以來，該公司在中國向媒體、網路、消費和醫療健康等領域共260多家公司進行了投資，投資總額超過20億美元。據中國風險投資研究公司清科（Zero2IPO）的數據，海納國際與紅杉資本共同投資36次。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金正恩道歉打造親民形象，北韓金氏家族「去神化」目的是什麼？ ｜ 更多文章 ）

據知情人士透露，每年的上海國際電影節期間，龔挺會在該市著名的外灘海濱長廊附近一處洋房裡，與博納影業聯合舉辦一場專屬派對，並以此聞名於中國的娛樂業金融家圈子。參加派對的通常是中國電影業的權力掮客，如製片人和導演。龔挺是一位葡萄酒愛好者，且對此引以為豪，他會親自挑選派對上供應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