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國源專欄  

美國太空梭挑戰者號爆炸，原因是關鍵組件的Ｏ型環出問題。而當時美國太空總署在事前選擇輕忽這個「小問題」。今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之一的克雷默，據此提出他的Ｏ形環理論。

一國的社會運動頻仍，大多與民怨脫不了關係，而近年許多國家的民怨更助長了民粹主義盛行。然而，若分析當前各國民怨的本質，又可發現其絕大多數源於經濟成長乏力、社會貧富不均所帶來的經濟不安定感或被剝削感。

十九世紀早期的古典經濟學者大多認為長期持續性的經濟成長是不可能之事，因為經濟發展要依靠資本累積，卻也會帶來工資上漲的必然結果。但從近代的全球經濟成長軌跡及當前美國迎來史上最長的經濟擴張期可知，已經有「化不可能為可能」的機制。它，就是技術進步。

英國難與歐盟達成脫歐協議，強森欲模仿偶像邱吉爾對抗納粹的勇敢堅忍，借其「一決生死」之言，承諾必將在萬聖節脫歐。惟兩人本質有異，強森把自己和邱吉爾放在一起，明顯的不倫不類。

人民幣對美元匯率6月10日來到6.9311，使破七成為市場重要心理關卡。人民幣七元兌一美元也似乎是人行固守的底線。但如今CFETS人民幣匯率指數會不會跌破九十二更值得關切。

或許是荷姆茲海峽無戰事已久，使眾人不覺得事態會演變至一九八○年代兩伊戰爭時的情形。但美國總統川普喊停對伊朗的軍事報復行動，也不代表美伊之間真能一直維持口水戰的局面。

包商銀行是近十八年來中國監理機關首次接管的商業銀行。當前中國中小銀行問題重重，若觸發連鎖反應，信用風險勢必提高，將連帶引發資金外逃，導致人民幣貶值。

當上總統後，川普終於有機會遂行公平貿易的理念。「關稅人」重出江湖乃是意料中事。在他的詞彙中，「關稅」除可當成名詞外，也可當動詞──可以是推動東西或打擊別人的一個動作。

隨著硬脫歐的可能性升高，英國主要法律事務所今年生意更加興隆。因為退歐創造了龐大「移民」，導致英國公民與企業在財產轉移、法律遵循及契約存續等層面都需要法律諮詢服務。

若1922年美國海軍無線電科學家泰勒與夥伴楊在改善高頻無線電通訊時，意外發現雷達的偵測技術未被視為瘋狂計畫，而是倍受重視的話，二戰的故事情節恐將會被改寫。

1980年代末期，部分偏左派學者批評新自由主義者倡議的全球化，會讓美國民眾不只午餐遭偷吃，還會被整碗端走。弔詭的是，這回高舉「被偷吃午餐」大旗者，竟是右派色彩鮮明的川普。

中美貿易戰驟然打破全球的「金融恐怖平衡」，促使中國加速成為經常帳赤字國，將使未來數年全球貿易結構與資本移動產生根本性的變化。究竟誰可取代中國成為新的資金供給國？

當前全球經濟面臨的風險不止於四朵烏雲的表象，更在於其彼此交纏，以及背後的人口老化、生產力成長減緩、民粹主義興起及財政預算浮濫等結構性問題，絕非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可解決。

當政府或企業爆出巨大的危機事件，領導人親上火線可展現處理問題的誠意。但有些領導人以狡辯或道歉劇碼，將危機草草掩埋，都不如星巴克的做法來得有擔當。

有些企管專家或成功人士分享成功心法時，常會提及旺盛的「鬥志」是其致勝關鍵。尤其是有明確的對手時，更能自我磨礪與長保備戰狀態。但鬥志不見得一定會發揮正面作用，有時甚至會讓人功虧一簣。活躍於二十世紀、集發明家與企業家於一身的華裔電腦科學家王安，他與科技巨擘ＩＢＭ公司長達數十年的較量，就是相當鮮明的例子。

新古典經濟學試圖找出市場、企業和其他建制的均衡；行為經濟學則在實證研究上見長。兩種典範是理解經濟活動的互補方法，就像牛頓力學與量子力學在物理學上各有擅場。

當電晶體尺寸愈做愈小，伴隨著電晶體漏電現象出現，晶片功能和效率大打折扣。同時微縮讓ＩＣ晶片製造過程愈見複雜，成本不斷墊高。所幸量子電腦讓ＩＣＴ產業有新的生機。

牛頓是著名數學家、天文學家、物理學家、煉金術士，卻少有人知道他有逾三十年的職涯是在英國皇家鑄幣局度過，且被列為該局史上三位傑出官員首位。牛頓無疑是成功的斜槓族。

十九世紀的因果決定論認為未來可被預測的論點，被二十世紀的量子力學打臉後，未來究竟可否預測的爭論不休。而預測令人著迷之處，或許正是它的未定論與可供爭奪的話語權。

政治人物常將「拚經濟」設定成競選活動的主旋律；勝選後政治人物「拚經濟」的方式往往高度泛政治化，且最終草草了事，「拚經濟」遂成為一場災難。要如何避免這種災難一再重演？

在美中兩國達成貿易戰停火九十天協議後，川普自稱是「關稅人」，引起市場動盪與各界不安。這個關稅人角色，淪為全球經濟破壞者的機率，顯然遠高於成為英雄的可能。

大選後政治人物亢奮和張力十足的語言，無助於社會大眾回歸理性與平常心。關鍵人物審度時機，以適當用字與誠懇態度「把話說對」，避免再一次情緒攪動，就可能對社會產生療癒效果。

退歐已成為英國各黨派間對國家未來發展方向的全面攤牌與爭奪。金融市場擔心「無協議退歐」已近在咫尺。英國是會被狼狽地摔出歐盟，還是優雅地走出歐盟？

台灣的城市發展欠缺類如大阪一般符合自身定位的務實特質。這次九合一大選的戲劇化選情與結果，不正凸顯出選民對城市發展走出自己的路，抱以高度期待嗎？

最佳的管理工具與競爭力養成關鍵，在於有效的組織文化。美國西南航空和聯合航空對待旅客的方式，便是好文化守護企業商譽，與組織管理過度標準化惹禍的對照案例。

第一時間的想法可能直接化為行動或信念，並對下一步行動有定錨作用。但是當周遭環境變得很複雜、脫離規律時，快速、直觀、透過記憶聯想與習慣來運作的思考方式就容易出錯。

政治人物比過往更積極「回應民意訴求」，而民眾也透過傳播媒體傳達對候選人與特定議題的態度，也就是雙方似乎透過各種媒體平台達到了「雙向溝通」。然而，溝通結果是否真的如此良好？

金融海嘯十周年之際，大家不免再度問：為何事前無人可預知？其實經濟學家的職責並不在於精準預測系統何時崩壞，而是要對風險提出警告，並協助規畫避免系統失靈的設計。

由於英國脫歐、川普當選美國總統太令人意外，讓各界不得不重新認識「民意」。但在民主體制成熟的英、美兩國，民意應是強化或調校民主體制的利器，何以淪為政治人物操弄偏見的工具？

中國如當年的德國，擁有受列強屈辱的歷史記憶、日漸壯大的政經實力，以及改變現狀的能力與意願，亦複製當年日本聲稱具有維持亞洲秩序的資格大戲，中國怎不讓美國如坐針氈？

不按牌理出牌的川普養大各界對不確定性的戲劇化重口味、墊高風險警覺門檻，讓英國無協議退歐與義大利預算案顯得「平淡無奇」。這兩個事件卻極可能衝擊今年第四季至明年的金融市場。

記憶會隨著時間而模糊，並在某種程度上偏離事實，等到某個機緣巧合與片斷的事實重逢，人們便會攫取其中最具故事性或更符合想像的部分，去填補記憶缺口或強化既有認知。

「劣幣驅逐良幣」讓各界對流通貨幣缺乏信任，商業活動受重創。直到牛頓接任鑄幣局總監，揪出偽幣製造者，並提出包括鑄幣品質、效率等各項改進建議，終於完成流通貨幣重建工作。

樂高公司銷售面臨成長停滯或虧損的時間，從最早的六十六年到這次榮景僅有十年左右可知，過去成功或失敗經驗所得出的經營心法或藥方，賞味期間已經愈來愈短了。

一九九八年至二○一六年間，富國銀行前後任ＣＥＯ科瓦斯維奇與斯頓夫在任合計未達二十年，卻讓有一六六年歷史的富國銀行美名不再，足見錯誤的企業文化毒害之深。

即使看見問題攤在眼前，甚至有客觀數據在手，也很容易錯看問題的真正關鍵。「看見」問題往往比「看對」問題簡單，致使政府開錯藥方、吃錯藥的情況頻仍，卻還沾沾自喜。

對文明的追求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必然之路，但相伴而來的社會複雜性，往往又是造成社會擾動與混亂的關鍵，一如至今仍讓考古學家們傾心不已、位於中美洲的古馬雅文明（Maya）。

川普以國安為由掀起貿易戰，被批評是誇大其辭的自私行徑。然而，回顧美國將國家安全與自由貿易相連結的思維源起，川普之舉似有其道理。只是這個制度到了他手上卻走了調。

川普近期民調支持率創下就任以來的最佳紀錄。若共和黨在年底期中選舉獲勝，以川普為首的保守主義分子必然信心大增，則當前擾動不休的貿易制裁措施恐將只是序曲。

一派經濟學家認為市場未必是有效率和理性，另一派則認定市場是有效率與理性的，雙方觀點猶如一場難分軒輊的世紀大辯論。美國太空梭挑戰者號爆炸後的市場反應，則支持了後者的主張。細數千禧年來的數場金融風暴，以行為財務學角度切入、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席勒（RobertShiller）為主的專家學者認為，市場未必是有效率和理性的，否則每逢出現非理性榮景或特殊事件發生時，市場就不會出現劇烈動盪與崩跌。但同年亦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殊榮的法瑪（EugeneFama），則認定市場是有效率與理性的，而這也是當代財務金融理論的基礎。雙方觀點皆有所本，猶如一場難分軒輊的世紀大辯論。以席勒成功預言網路泡沫、次貸風暴的事實來看，行為財務學的論點似乎較有說服力。

甘迺迪與其軍事、外交等領域的國政顧問們，才智、能力與經歷何嘗不是一時之選，但同一批決策團隊在應戰同一組對手古巴及其靠山蘇聯時，為何卻有落敗與勝出的兩種迥異結果？

委內瑞拉、義大利、土耳其及阿根廷等「脆弱四國」，今年以來，除了義大利因使用歐元而在匯市獲得護航外，其餘三國皆面臨股、債、匯市三殺的困境。他們對市場的衝擊已接近金融風險等級。

有意義的會議進行，絕非領導者一味地將各種意見朝自己既定的立場「歸納」後定案，而是要利用開放式的提問，讓與會者都能以正確方式表達意見後，再從中找出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

當企業面臨愈來愈多同業競爭時，必須放棄如犬一般盲目與激烈互咬爭奪市占率的策略，改像貓一樣另闢蹊徑，才可能突圍。瑞士SwatchGroup的成功經驗便是一例。

國際景氣雖持續熱絡，但無論美國或其他多數國家受訪者都認為自己國家的貨幣應該要貶值。當各國都看貶自己國家的貨幣，外匯市場就缺乏定錨。到底投資人要如何做判斷？

數學家巴舍利耶從分析金融市場參與者行為及證券價格的變化，竟能套用在解釋量子的奇特之處可知，以人為本的社會制度與現象，玄妙程度絕不亞於物理學。

川普掀起貿易戰，至今相關做法與前幾任總統並無太大不同，但為何各界對他的擔憂更甚以往？原因無他，主要是坊間的貿易戰劇本中，都有「川普是邪惡且危險」的敘事元素。

10年前，當星巴克咖啡利潤大增、展店順遂之際，創辦人舒茲卻發表內部公開信指出：「我不確定在今天還有人知道我們會烘焙咖啡……，我們迫切需要喚起自己對『星巴克經驗』的熱情。」

不只嚴謹的經濟計量模型可預測景氣變化，在人類社會無處不藏有景氣訊號下，許多小事亦可能透露出景氣轉變的重大訊號。2009年6月《時尚》雜誌的封面就是一個好例子。

18世紀初南海公司吸引了王公貴族參與投資，但最終以泡沫破滅收場。也因投資受創的牛頓大嘆：「我可以計算出天體運行的軌跡，卻計算不出人們內心的瘋狂！」到底牛頓「漏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