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嚴謹的經濟計量模型可預測景氣變化，在人類社會無處不藏有景氣訊號下，許多小事亦可能透露出景氣轉變的重大訊號。2009年6月《時尚》雜誌的封面就是一個好例子。
「如何看出景氣轉變的訊號？」是金融市場參與者最常問的問題，走在科技前緣的投資人，更希望依靠程式交易或最新的機器人理財服務找出答案。其實，有些還無法被量化，且發生在你我周遭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或許正在默默傳遞出景氣即將轉變的訊息。
相較於較為人熟知的紅酒銷量持續上揚，可視為景氣回暖前兆；各大飯店下午茶餐廳爆滿且連菜籃族皆爭相投入股市，可當做股市有過熱之虞的訊號。
《訊號》（Signals）作者瑪姆葛倫（Pippa Malmgren）指出，二○○九年六月國際知名的《時尚》（Vogue）雜誌破天荒地以超級名模裸身姿態做為封面，乃服飾產業頓失發展方向的訊號之推論，更為具體。
按理來說，《時尚》是時裝風潮帶動者、品牌業者與設計師們亟欲獻上自家產品的平台，更是名媛貴婦追逐時尚的採購指南；這回卻讓封面女郎一絲不掛，著實詭異。這一切或可從二○○七年前後，豔麗花俏、用色大膽的幾何印花風格服飾，席捲英國街道談起。
當時各服飾店櫥窗內必有這種以義大利Pucci品牌為首的亮麗產品，許多女性無論合宜與否，皆追逐這種原本為嬌小體型女性所設計的服裝。就時尚與美感而言，這種「流行」已達荒謬程度。但服裝設計師為何難以逃離、僅能附著其上，努力設計出「更新、更與眾不同」的Pucci風格服飾？
究其原因，中國與孟加拉等新興市場提供大量且低廉的製造產能，使服飾生產者與過度依靠信貸便利環境的消費者均獲得「物超所值」的效益；而設計師們以推出「新穎設計」吸睛為己任；加上服飾企業積極擴大規模的產業樂觀氛圍凌駕一切。這種種明顯過度生產、過度消費的現象，一步步吹出時尚泡沫。直到金融海嘯爆發，強迫眾人從泡沫中醒來。
瑪姆葛倫研判，《時尚》以超級名模裸身做為封面，並非刻意展現「別出心裁」的設計意圖，反倒可能是編輯群在飽受金融泡沫榮景沖刷後，從潛意識透露出的茫然與不確定，也代表服飾產業從設計、製造到零售等整體商業模式，到了必須重新思考與改變的關鍵時刻。
由此可知，不只嚴謹的經濟計量模型可預測景氣變化，在人類社會無處不藏有景氣訊號下，許多小事亦可能透露出景氣轉變的重大訊號。也難怪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坦言，世間百態無法全然以數學法則解釋，因為「並非每一個有意義的東西，都可經由計算理解」（Not everything that counts can be counted.）。
＊作者為專欄作家。本文原刊《新新聞》1613期。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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