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拎著一串香蕉到國際徵才,台灣只能成為花果山

2018-04-27 07:30
當台大只能拎著一串香蕉到國際徵才,結果不問可知。(呂紹煒攝)
當台大只能拎著一串香蕉到國際徵才,結果不問可知。(呂紹煒攝)

台塑集團才說出集團科技人才被一串串的挖到中國,接著又傳出台灣頂尖大學海外徵才失利,成績是「零」。台灣在這波方興未艾的全球爭奪人才戰中,原有的劣勢不但不能止血,反而有惡化的趨勢。

上周台塑集團總裁王文淵才透露,該集團旗下的科技企業人才流失嚴重,近一、兩年,旗下DRAM大廠南亞科已流失48位高階技術人員去大陸,被美光併購的華亞科跑更多,約400多人─以華亞科約2900人左右的規模論,等於一口氣被挖走13%的人,而且,必須注意的是被挖角者一定是工程師、有專業的技術人員,而非作業員。

台灣最高學府台大經濟系,一直是國內經濟學的重鎮,但到海外徵才也難如意。台大經濟系主任林明仁說:「今年很不幸的,都沒聘到人。」台大經濟系到美國經濟學會(AEA)年會「搶才」,最後系上邀請8人進行第二輪來校演講,1人是系上主動拒絕,4人連演講都還沒來就被「攔胡」,最後給了3人offer,但都沒人來。而台大財金系今年給出一張offer,薪水是現在台灣教師薪水的2倍,結果這個人最後還是不來。清大金融系要聘一名香港人,結果對方決定去中國某校任教。

徵才失利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薪資不如人,而且是「遠遠不如」;不論是在科技產業界、或是學術教育界的人才,不管是已在台灣工作多年,還是才從國外學校畢業,在海外2-4倍薪資招手下,選台灣者幾稀。

林明仁說,台灣現在薪水低到只剩別人的1/3或一半,「很難找到愛國心這麼強的人願意回來」,是一語道盡其中的苦楚與現實因素。

以科技產業界而言,過去來挖角時常就是「同樣數字薪資,人民幣換成台幣」─相當於近5倍薪資;但現在對頂尖人才更是「變本加厲」,據鈺創董事長盧超群的說法,中國企業現在更針對頂尖人士開出「美元計價」的優厚待遇。而台大徵才失利,也是其它國家能給出2-4倍薪資,縱然對方肯定台灣研究環境、生活環境相當不錯,但在高落差的薪資下,都作出符合「理性經濟人」的決策。

這反應了台灣近10年人力市場的窘境,普遍的低薪資、看不到未來的薪資調漲,讓台灣越來越難吸引頂尖人才來工作;而且不但吸引不到新的頂尖人才,甚至原有國內的人才外流也不斷增加。一個國家出現人才淨外流現象,在「人才資本帳」上是負值,未來這個國家的前景、競爭力,是該憂心的。

民間企業的人才流失,主要原因就是薪資不如人,如果在台灣拿百萬年薪的半導體工程師,能被對岸以台幣300萬(甚至更高)的年薪挖走,代表的就是國內企業嚴重低估其價值,甚至是剝削其專業價值。

至於屬於廣義公務員的高教體系,在制度僵化、齊頭式平等的體制中,要因應不同領域的全球人才競爭情勢作彈性調整,發揮搶才的競爭力,更是難上加難。林明仁說,全球市場上,有些科系畢業生的需求高、供給少,新老師的價碼就一路被拉高,而台灣所有公立學校教師,不分學校和科系,薪水都一樣,「搶才時就很劣勢」,這番話其實道盡體制的問題。政府給出的彈性,即使讓大學可給出平均薪資2倍的價碼,但在原來已過低的平均薪資基礎上加倍,還是沒有競爭力。

而在徵才上,台灣未來要面對更大的壓力。以民間產業看,對岸在「中興事件」後,必然加人半導體產業的投資與發展,需要更多的人才,對台灣產業界的需求更甚、給出的價碼只會加不會減,台灣人才流失危機更甚以往。

高教領域也在政策支持下,有計劃的磁吸人才到對岸,看看「惠台31條」及福建計劃「招聘千名台灣教師」,就當知其對台灣的壓力之大─事實上,中國許多大專院校早已有許多「台灣師資」,甚至有大學特別興建「台灣博士公寓」作為台灣教師的居所。

台灣的企業如果再不能以國際行情眼光,重新對專業訂價,大概很難遏止員工跳槽、人才外流,想靠政府幫忙以企業機密、司法手段壓制員工出走,更是緣木求魚,只是留下一群心懷忿恨不滿的員工罷了。而政府如果繼續留戀僵化的制度、社會寧可要齊頭式平等,那高教領域的人才淨流出大概也難反轉。

台大、清大等「頂大」的系所其實熱門依舊,想擠進窄門者眾,最後一定找得到師資,這是完全不必擔心的事;但如果僵硬的制度與環境,台灣永遠只能拿著一串香蕉到海外徵才,不必懷疑,找到猴子的機率一定遠遠大於找到一頭獅子。 (相關報導: 風評:惠台31條大戰護台8策略,勝負如何? 更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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