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宜芳專欄:香奈兒與雞腳之城

2019-11-29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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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多元文化和國際化,是中國絕大多數的地方都還無法企及的。(新新聞資料照)

香港的多元文化和國際化,是中國絕大多數的地方都還無法企及的。(新新聞資料照)

鍾愛的英國飲食作家扶霞(Fuchsia Dunlop)在《魚翅與花椒》(Shark's Fin and Sichuan Pepper: A Sweet-SourMemoir of Eating in China)中形容,香港於她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既中國也西方,既是香奈兒也是雞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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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九○年代,她為了寫書頻繁在倫敦與成都輪流居住,香港成為她重新適應西方或東方文化的轉運站,有點類似深海潛水者在浮出水面時的「減壓艙」。扶霞試過幾次,如果不在香港停留幾天就直接回英國或去中國,面對巨大的文化衝擊,腦袋就是會有好幾天無法運作,連話都說不出來。

扶霞觀察香港:

香港溫柔地幫助我跨過邊界。就某些方面來說,這裡也是中國,但在某些方面來說又不是。我能在東方文華酒店的船長酒吧裡和英國朋友碰面,喝杯雞尾酒,也能在灣仔溼漉漉的市場看著活生生的魚被開腸剖肚……。

香港之所以能夠這樣,是因為這裡的每個人都身在邊緣,就像這個地方本身一樣。我的香港朋友瞭解每天都要處理各種文化是怎麼一回事,我們能在東西方之間隨意擺盪……。香港的多元文化和國際化是中國絕大多數的地方都還無法企及的……。

吸引我的「邊緣感」

某個夜晚,守著香港理大被包圍的直播到深夜二點,意識過於清醒的不眠夜,重新翻讀此書,忍不住爬梳屬於自己的香港記憶。我問自己,為什麼對香港懷有如此特殊情感?從二○○四年至今,皮夾裡總有一張「八達通」卡,年年最少一到三次香港行。答案,似乎就藏在扶霞所說的「邊緣感」。

邊緣,注定不是中心、不是主流;邊緣,在兩種文化、兩種價值、好幾種語言之間擺盪;邊緣,讓這座城市曖昧而豐富,瑰麗而危險,如王家衛的《重慶森林》般迷離神祕。

香港的街道名稱忽中忽西,趣怪十足,許多廣東話直翻、濃濃殖民風味的街名怎樣也記不住,租庇利街、域多利皇后街、亞李畢理道、京士柏道……。怎麼念呢?跟計程車司機講他們也聽不懂啊,後來香港朋友教我,直接記英文發音就好啦。另一些街名市井味十足,有氣味、有畫面,懷疑根本從清朝延續,如花墟道、洗衣街、漁光道、炮仗街,還有鹹魚街、豉油街呢,一看就知它的前世居民是賣花、賣魚、做鞭炮或製醬油的。

香港中環商業區(AP)
香港中環商業區是到香港旅行必訪的繁華之地。(美聯社)

在香港,一個轉身,往往就是兩個世界、兩種面貌。

逼仄與開闊並存於香港

誰說香港只有購物和美食?隨身帶著作家劉克襄的《四分之三香港》到香港走步道,會發現親近山野如此容易,搭上船或巴士,不到三十分鐘,可以到達南ㄚ島步道、石澳龍脊步道,甚至世界前二十名的麥理浩徑。然後走著走著,一不小心轉個彎就置身於山與海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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