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企業第二季財報普遍優於市場預期，但這一次推升獲利的功臣，不再是消費者大買特買，而是企業管理層靠著「勒緊褲帶」的成果，從飲料商Monster Beverage到化妝品巨頭Estée Lauder，不少公司都透過裁員、提升效率與調漲價格來榨出獲利數字。
「現在的流程幾乎不需要人了。」全球物流公司 C.H. Robinson Worldwide 財務長 Damon Lee 說得很直白，該公司透過自動化投資，在 2022 年以來將生產力提升了 35%。第二季營收雖然因為貨運市場疲軟下滑將近 8%，但獲利率不減反增，「這些轉型的結果就是：人更少，效率更高。」
Estée Lauder 在2月宣布一系列裁員與漲價措施，目的是提高獲利能力並恢復永續成長；Monster Beverage 則在旗下小型酒精飲料部門裁員，並且透過調整供應鏈與漲價推升銷售與毛利。
無獨有偶，Spectrum Brands Holdings因為關稅成本與消費需求減弱，削減人力、縮減辦公空間並控制開銷，同時調漲價格，結果第二季營收年減 10%，獲利卻逆勢成長 7%。
美化財報掩蓋了員工、消費者的焦慮情緒
企業與投資人享受到帳面上的勝利，卻無法減輕基層員工與消費者的壓力，甚至掩蓋了這些焦慮情緒。
EY-Parthenon 首席經濟學家 Gregory Daco 警告，雖然目前削減成本並沒有大幅影響裁員或消費力道，但讓人憂心的是，如果這樣持續下去，經濟可能會走向某種程度的衰退。
P&G（寶僑） 也觀察到，美國消費者已經開始縮手，他們不急著補貨，會先消耗現有庫存，甚至等有促銷的時後再下手。
物價陰影與職場焦慮，正在統計資料上逐漸浮現。Korn Ferry 春季調查了 1.5 萬名專業人士，超過 40% 表示公司已經削減了管理層職位，許多人覺得迷失方向。
另一項調查發現，許多人認為即使是表現最好的人，工作保障也很脆弱。人力資源公司特許經銷商Express Employment Professionals在6月贊助了一項針對1000名美國成年人的調查，結果顯示一半受訪者預計明年將出現經濟衰退。
零售業的危機
根據倫敦證券交易所資料顯示，標普500指數成分股第二季 EPS 年增約 13%，為近兩年來的高檔水準，但同期營收的增幅卻不到一半。
對於零售業而言，自 2021 年以來的銷售成長幾乎全靠漲價，銷量則是停滯不前。Daco對此示警，如果消費者不再接受新的漲價，零售業的營收與獲利成長可能戛然而止，甚至反轉。
股票回購支撐財報與股價 這種模式可以撐多久？
與此同時，股票回購也在「美化」財報，不管經營績效如何，減少流通股數量都能自然提高公司每股盈餘。
倫敦證券交易所的數據顯示，股票回購在第二季為標普500指數的漲幅貢獻了約1.3個百分點。S&P Dow Jones Indices 的研究更指出，每六家企業就有一家透過回購至少為獲利成長貢獻了4個百分點，這是 2023 年初以來的最高水準。
總結來看，美國企業這一波財報亮眼的背後，其實是靠裁員、漲價、效率提升與股票回購撐出來的數字，但基層員工卻是「一人要當兩人用」，消費者則是精打細算能省則省。財報好看，不代表風險消失，對於投資人而言的問題是：這樣的獲利模式，究竟能夠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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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林彥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