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戰爭》前美外交官員：網路才是戰場　前CIA局長：維持軍火生產很重要

2022年2月爆發的烏克蘭戰爭，被認為可能被其他獨裁政權侵略他國的範本，特別是不放棄武力統一台灣的中國，而曾任美國國務院政策規劃主任的史勞特9日坦言，質疑美國的「民主對抗獨裁」策略把中國推向俄羅斯；美國中央情報局前局長裴卓斯強調，當前的烏克蘭戰爭並非未來戰爭模式。

《外交政策》（FP）先前訪問12位專家，針對其專業領域提出台灣在烏克蘭戰爭中可學習的經驗和教訓，而現任智庫「新美國」（New America）執行長史勞特（Anne-Marie Slaughter）談威懾，裴卓斯（David Petraeus）與KKR全球研究院執行董事佘邱克（Vance Serchuk）共同撰文談戰略。

在9日的《外交政策》活動上，裴卓斯表示在烏克蘭戰爭爆發前，自己接受雜誌《大西洋》（The Atlantic）訪問時，就認為俄羅斯無法控制烏克蘭，但對烏克蘭的應對及俄羅斯的軍力感到相當驚訝，烏克蘭部分是看到2014年後的專業進展，俄羅斯則是訓練到備戰，整體都很弱。

裴卓斯指出，俄羅斯軍方仍在用高頻（high frequency，HF）通訊，但此電波易受干擾，「任何烏克蘭人都可接受聽到內容並錄下來」，這可能是許多俄羅斯軍官戰死的原因之一。他也說，烏克蘭展現全部動員的狀態，並對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的樂觀態度相當感動。

南半球國家反應令人驚訝

史勞特表示，對於俄羅斯很快撤退感到驚訝，但最驚訝的還是印度的反應，因為印度拒絕加入制裁俄羅斯行列，反而還繼續向俄羅斯購買能源及武器，「這是國際秩序改變的重大訊號...... 現在要進行國際體制改革，卻都是聽到北半球國家的聲音，沒有考慮到南半球的戲劇性變化」。

裴卓斯提到，自己與當時任印度外交部常務次長、現任印度外交部長蘇杰生（S. Jaishankar）談話，「我告訴他現在是印度做選擇的時候，他說印度已做出選擇，就是選擇印度」。蘇杰生2015至2018年擔任外交常務次長，2019年出任外長至今。

對於中國從烏克蘭戰爭中學到的教訓，史勞特認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在戰爭爆發前會面，當時還表明夥伴關係「無止境」，但現在的情勢發展恐怕不是習近平當初所預期，「習近平可能在想需要這種會有敵人的朋友嗎」。

「（烏克蘭戰爭）讓中國處於非常尷尬的位置」，史勞特說，可以看到習近平試著要普京收手，因為這樣的中俄關係令習近平感到不安。不過她直言，質疑美國的「民主對抗威權」策略反把中國推向俄羅斯，而歐洲認為這是讓中國認知到，與俄羅斯同陣線會付出代價的機會。 （相關報導： 「當101大樓可能化為灰燼，台灣危機意識還是不夠！」《華郵》專欄作家建言：加快國防改革腳步，增加核電確保能源安全 ｜ 更多文章 ）

豪豬台灣讓中國付很大代價

史勞特強調，「可以把台灣變成豪豬」，布滿武器的台灣加上有效的制裁方案，能讓中國軍方和社會付出很大代價。她亦稱，習近平想要2049年完成統一大業，「我不認為這是他未來5年想做的事」。被問及過度制裁的後果，史勞特坦言，這確實會引發真正風險。

史勞特說，每當美國祭出制裁時，不只是向中國、俄羅斯等獨裁政權傳遞訊號，同時也是在告知各國，只要是使用美國支付系統和銀行帳戶，「你們都很脆弱」，所以可看到中國在推行數位人民幣，而非洲國家也會思考替代方案，維持自身與外部的連結。

史勞特指出，與中國切斷連結並非正確做法，因為中國與其他新興經濟體有連結。她強調，與其要他國選邊站，導致世界分化，美國應更凸顯自身為開放的社會和經濟體，並保有自我復原力。裴卓斯強調，現在的烏克蘭戰爭並非未來的戰爭模式，「反而較像是回溫的冷戰」。

裴卓斯稱，美國提供烏克蘭精準砲彈、「海馬斯」（HIMARS）多管火箭系統，確實是改變地面戰況的因素，而烏克蘭戰爭也出現許多無人機，只是無人機的偵查範圍仍有限，不如衛星廣泛。「未來的戰爭會很不一樣」，他認為，未來戰爭會大量使用量子技術、無人系統，甚至透過演算法來評估最佳決策。

網路是未來戰場 維持軍火生產很重要

裴卓斯表示，人類仍在決策圈，只是研發演算法，由系統去評估最佳決策，而此系統用途就是反制敵方系統的演算，「烏克蘭戰爭還沒走到這一步」。史勞特則稱，網路是未來戰場。她在先前的《外交政策》訪問中表明，烏克蘭戰爭的主要遺產是用「相互保證網路破壞」（MAC）取代「相互保證破壞」（MAD）。

MAD是指擁有核武的敵對雙方，除非動用核武能徹底摧毀對方打擊能力，否則會遭對方「核報復」，即承受對方的核武攻擊，因此形成恐怖平衡。史勞特說，現在不論大小國，都能發展使他國喪失電力的能力，使對方陷入完全停擺，且在電動車的時代，意味交通運輸也會因此停擺。

史勞特當時告訴《外交政策》，如同核戰威懾策略，各國也在發展電磁脈衝炸彈及其他武器，以癱瘓敵方維持基礎設施和經濟運作的數位流量。她直言，部分國家能全面破壞他國網路的能力增加，使得此情況比威脅使用核武還來得更有可能，且全面網路攻擊也較能控制。

另外，裴卓斯和佘邱克指出，烏克蘭與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北約，NATO）成員國相鄰，歐美國家能持續把軍援送到烏克蘭，但西太平洋戰場是在海上，且距離遙遠。他們稱，從烏克蘭可看出，美國及其盟友有必要優先部署不昂貴、高動能的反艦、防空飛彈，在第一、二島鏈分散及調動反制中國海空軍。 （相關報導： 「當101大樓可能化為灰燼，台灣危機意識還是不夠！」《華郵》專欄作家建言：加快國防改革腳步，增加核電確保能源安全 ｜ 更多文章 ）

「烏克蘭戰爭也強調盟軍工業基地的重要性，且能維持大規模、快速生產武器」，佘邱克與裴卓斯寫道，在西太平洋戰場上，沒人會援助軍火耗盡的美軍，而烏克蘭戰爭成為冷戰後國防基礎設施及勞動力不足，又不得不面臨強國競爭的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