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震生觀點：C for Confrontational ─爭議與挑釁常伴總統，不會讓國家偉大

讓老牌民主國家出現160年來最大憲政危機的美國卸任總統川普，擅用肢體語言，字彙却似乎有限，但政治觀察家和新聞記者必須用許多進階的英文單字來描述川普的風格，甚至經常出現我們僅有在準備GRE時學習的單字。作者整理了最能形容川普的英文26個字母的單字，和26個來自美國及國際媒體或學術界的資料引述，為他過去四年的個人風格和政績表現，做個總結。本篇為C～

C for Confrontational （挑畔的）, Rick Klein and Maryalice Park, “The Note: Trump Draws Comfort out of Confrontation amid National Emergency,” ABC News, March 27, 2020

這篇文章主要針對COVID-19時期的川普應對而寫，雖然挑畔（confrontational）僅是標題的描述，而沒有出現在內文中，然而大家對這個單字與川普結合再一起，一定不會感到陌生，因為川普就是一位喜歡和媒體記者、對手或是抗議他的民眾起衝突的一個政治人物。衝突升溫，他的基本盤反而更加擁護他。

川普的confrontational風格，當然會引發爭議，因此我們也常常看到川普與爭議的連結，無論是以controversial 或是contentious 為標題的相關報導很多。不過，嚴格說起來，前者應該就是政治人物因為言行與社會的期待，而引發爭議。News 18 在總統選舉投票前1篇名為「對川普來說，爭議與總統職務是相互伴隨的，但是美國會因此而變得偉大嗎？」（For Trump, Controversy and Presidency Go Hand in Hand. But Will America Make itself 'Great' Again？）中，列出許多川普任內具爭議性的政策，包括健保、法官任命、外交、貿易、伊朗核協議、以色列與巴勒斯坦、北韓、巴黎氣候協議、穆勒報告與彈劾、COVID-19的全球大流行、種族主義與黑人的命也是命等。 （相關報導： 美國總統拜登就職：川普的極右派支持者接受事實了嗎？ ｜ 更多文章 ）

後者則是除了爭議外，另有爭論的意思。舉例來說，美國著名期刊「政治學與政治」(PS: Political Science and Politics)第57卷，第2期（2018年1月），哈佛大學陳諾薇教授（Erica Chenoweh）1篇名為「川普年代的爭議政治」（Contentious Politics in the Trump Era）乃是用政治學中相關理論的文獻，來檢視川普執政僅1年的爭議政治。今年10月下旬，總統選舉投票不到10天，川普接受CBS老牌節目60分鐘（60 Minutes）的資深女記者史道爾（Leslie Stahl）、訪問，竟然中途離席，沒有做第2段的訪談。這個動作讓今日美國以「總統發生了什麼事？60分鐘播出史道爾與川普爭論性的訪問」（What Just Happened with the President?': '60 Minutes' Airs Lesley Stahl's Contentious Trump Interview）。NBC報導川普不信任媒體，因此將自己側錄的部分自行先播出，報導名為「川普播出沒有剪接過、具爭論性、他突然離席的60分鐘訪問影片」（Trump Releases Unedited Video of Contentious ’60 Minutes’ Interview He Abruptly Left）。美國之音也是以同樣的字彙來形容先前曾討論過的九月份首場總統候選人辯論，報導名為「川普、拜登在混亂、爭議的辯論中針鋒相對」（Trump, Biden Clash in Chaotic, Contentious Debate）。

這篇報導中的另1個以C開頭的混亂（Chaos），也常與川普連結在一起。川普上任之初，時代雜誌（Times）就在1篇名為「川普白宮混亂的內幕」（Inside Donald Trump’s White House Chaos）報導中，討論這位非傳統政治人物在剛上任時，用人和政策的混亂。美國新聞與世界報導（U.S. News and World Report）則是在當年10月的1篇報導中，指出「川普的模式顯而易見，他戲劇性地宣佈一個目標，主導新聞成為關注的焦點，然後停下來，讓其他的人將細節完成。如果有任何的成功，他都會宣布是屬於自己的成就，任何挫敗則被形容為別人的錯。

簡言之，川普煽風點火，然後讓別人去打火。他或許製造比他期待的更混亂，並鼓動一種失控的氛圍，讓大多數的美國人感到緊張。6日國會山莊的武裝攻擊，就是這樣一個製造混亂的實例。最近有不少報導都將川普及混亂結合，在拜登就職後，就有這樣1個標題「拜登的總統任期代表經歷了川普混亂的年日，將回到正常」（Biden’s Presidency Marks a Return to Normalcy after Chaotic Trump’s Years）。另外，在6日的事件之後，平常專門研究國際、特別是第3世界的「危機團體」(The Crisis Group)，以1篇名為「13天的險境：管理川普總統任期的混亂終局」（Thirteen Days of Peril: Managing the Chaotic End of the Trump Presidency）專文，探討川普任期最後13天內可能發生的危險情境。

其他用C字母開頭來形容川普的字當然還有很多，如沙文主義或大男人主義者（chauvinist）、詭辯（chicanery）、反覆無常的（capricious）、以權謀私的（corrupt）。有關川普的大男人主義者，另外還有類似的字眼如misogynist或 sexist，我們會日後討論。

早在美國總統大選前3個月，紐約時報雜誌（New York Magazine）1篇專欄文章就以「川普的選舉詭辯有可能刺激大規模的抗議」（Trump Election Chicanery Could Spur Massive Protests）為標題，似乎是有先知性的預言。川普在大選後一直不承認敗選，辯稱他是有史以來得票最高的總統，但卻忘了說對手比他還多700多萬票，他質疑許多通訊投票是否有作弊，卻無法說服為何與他一些搖擺州選參議員（也是全州投票選出）卻贏得選舉，難道作弊僅是針對川普1人嗎？此外，他不僅不接受拜登為總統當選人的說法，同時還辯稱除非對手作弊，他不可能輸給史上最弱的總統候選人拜登。 （相關報導： 美國總統拜登就職：川普的極右派支持者接受事實了嗎？ ｜ 更多文章 ）

川普的反覆無常，除了capricious外，另一個類似的說法是mercurial，就是有如溫度計中的水銀，上上下下，反覆無常。CNBC節目主持人柯來謨（Jim Cramer）在前年6月就警告說，「進入2020年後，川普的規劃將會是更多的反覆無常行為」（The Road Map Is for ‘More Capricious Behavior’ for Trump Entering into 2020）。從川普和中國大陸進行的關稅貿易談判，他自己訂的時間，也是反反覆覆，一改再改。

最後，川普和貪贓舞弊和以權謀私（corrupt）這個單字也脫不了關係。一個以研究金錢如何敗壞民主的網站—共和報告(Republic Report)，在去年10月總統大選前1周，宣稱「川普是美國歷史上最貪贓舞弊和以權謀私總統的10個原因」(Ten Reasons Trump Is the Most Corrupt President in U.S. History)，包括（1）他不單沒有排乾沼澤，反而讓它更加混濁；（2）他個人從納稅人、遊說團體、捐款者、及外國人放入自己口袋的錢在千萬以上；（3）他破壞稅收體制，卻對自己的報稅含糊其詞；（4）他摧毀健保：（5）在大流行病期間，他犧牲美國人民的生命，換取一個失敗的競選連任策略；（6）他企圖損害美國選舉的正當性、（7）他對俄羅斯的獨裁者普亭，特別忠誠；（8）他多次妨礙司法；（9）他企圖吩咐司法部讓它成為自己貪贓舞弊和以權謀私的工具；（10）他煽動種族主義及種族暴力。

雖然研究總統的歷史學者，通常不太願意對剛下台的總統做出評價，因為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時間還不夠長，因此很有可能不夠客觀，然而由於川普的負面評價和作為極其明顯，因此才會有史學家在他尚未蓋棺，就以論定他是美國史上最糟的總統。 （相關報導： 美國總統拜登就職：川普的極右派支持者接受事實了嗎？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政治大學政治系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