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作家談貓》角田光代:貓咪不是毛孩子

2016-07-20 09:52
角田光代的愛貓「豆豆」。(圖/聯合文學提供)
角田光代的愛貓「豆豆」。(圖/聯合文學提供)

以《對岸的她》摘下直木賞,《第八日的蟬》、《樹屋》、《紙之月》裡犀利觀察幽微的人性,日本作家角田光代的筆鋒乘載著對幽微人性的犀利觀察,寫養貓的心理亦如是。貓咪是家中的一份子,但飼主到底該不該以貓的父母自居?且看角田如此道來:

將貓或狗視作兒女,用爸爸或媽媽來自稱的飼主據說不在少數。如果沒有養貓狗的經驗,對這種狀況想必也會感到陌生。

被飼養的寵物與其說是動物,的確也比較接近家人的感覺。我沒有孩子,在豆豆來了以後,也得以盡情幻想當媽媽的感覺。帶著不甘不願的豆豆上醫院時,我心想母親們帶年幼的孩子看病時,心中也有這麼沉痛的感覺嗎?擔心豆豆身體不舒服時,我也會開始思考嬰兒不會說話,母親們想必也是很擔心吧。

即使如此,要我面對豆豆時自稱母親或媽媽,還是非常抗拒。要是訪客對豆豆說:「哎呀,妳在跟媽媽撒嬌啊?」之類的話,我總是想訂正:「我是飼主。」雖然我也會想像要是我有孩子,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但豆豆畢竟不是孩子。題外話,也有人將寫小說視作生產,比喻寫出來的小說是孩子,但我也不曾這麼覺得。我認為小說就是小說,與孩子完全不同。再說我根本不覺得(我寫的)小說可愛。在這一點上,我還覺得貓大概比小說更像孩子。

但就在不久前,我發覺到一種過去不曾有過的全新情感悄然萌生。它令我再次幻想起當媽媽的感覺。

我家常有訪客。有來採訪的團隊,也有朋友。在電鈴響起時豆豆雖然暫時躲避,馬上又會從臥室悄然現身。我總覺得她要是一下就跑出來的話,當初根本不用躲藏;但豆豆心中的原則似乎要她像隻貓一樣地躲起來。

出來以後,她會仔細地嗅聞來客的行李。她最喜歡攝影器材了。大致聞過一遍後,開始在眾人的視線範圍內閒逛。此後她發現穿著牛仔褲或長褲的人,便開始用對方的褲子磨爪。她也常對我做出這個舉動,與其說她的目的是磨爪,更像是要人理會她的撒嬌行為。她也曾以伸懶腰的姿勢抱著對方的腿,動也不動地持續嗅聞當事人。許多對貓不熟悉的人常常被她嚇到。

這真令我不好意思,所以我每次注意到都會馬上將豆豆拉開。當眾人就坐,豆豆常會潛藏與桌底下開始作怪,害我必須時常保持警覺。

當眾人在桌邊談笑時,她倏然站上了桌子。

我家並不禁止豆豆跳上桌子。雖然用餐時間她有時也會上桌,但豆豆對人類的食物完全不感興趣,不曾碰觸也不曾將臉湊近,只是進入我們的視線範圍內在桌子角落趴著,因此我們不禁止她上桌。當我們夫妻倆其中一方不在家,她時常會趴在缺席那方的桌上。

但是貓咪爬上桌常會嚇到許多人。出現受害者時我驚覺這點,趕緊將豆豆趕到地上。

而當我再度加入大家,豆豆拉長身子,用爪子持續刷刷地抓著桌腳。

她就是想參與話題。才會像這樣用行動主張:讓我加入!讓我加入! (相關報導: 貓咪來討摸,摸完又立刻舔毛,是我摸法不對嗎?日本貓醫師神回覆 更多文章

若不是朋友,而是在採訪等來客會攜帶相機的情形,豆豆會在相機前安靜地坐著。如果相機轉向另一個方向,便會悄悄地移到鏡頭前方坐下。攝影師幫我拍照時,她會從後方悄悄入鏡。攝影師們大多會臣服於豆豆的攻勢,將鏡頭轉向豆豆。如此一來,豆豆便會乖乖坐著,不再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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