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蘭觀點:我為什麼離開巴基斯坦

2018-01-28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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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表示,她不知道在教育並不普及的鄉間裡,有多少女孩是如此被親近的長輩「蹂躪」而長大的?在那樣一個民智尚未完全開化的體制與社會,她們無能抵抗,甚至不知可以抵抗(AP)

作者表示,她不知道在教育並不普及的鄉間裡,有多少女孩是如此被親近的長輩「蹂躪」而長大的?在那樣一個民智尚未完全開化的體制與社會,她們無能抵抗,甚至不知可以抵抗(AP)

最近,在巴基斯坦東北部發生了一名七歲女童慘遭親近人士誘拐、姦殺的悲劇,不僅引起巴基斯坦全國各地的聲援,甚至在全球社會公益請願網站也已經有超過三十萬人連署,要求對刑犯執行公開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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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是台灣人非常陌生的一個國度,經常被誤以為是巴勒斯坦,希望本文能讓台灣對巴基斯坦農村社會普遍現象,多一點了解.

歷經近三十小時的風霜,終於再次來到「來不及村」(巴基斯坦婆家,位於巴基斯坦北部旁遮普平原上的一個小農村)。

初抵村口,還依稀可見夕陽殘暉。我捥著小姑娜佳在機場獻上的粉藍色劍蘭花束,踏出為了給我接機特地租來的黑色豐田轎車。

在小河邊、在公公的養牛場外、在家眷們齊卸行李時,我佇立老紅磚道,往日落方向看去;天際線上的深紫曛曇雲背後,仍散射著不忍褪去光芒的金橘彩霞之微光。

所以,我是在昏禮(註1)時刻抵達了。如此的天色,以此地作息,不需時鐘,我已能辨出喚拜聲剛響過不久。

我感到一陣寒氣襲來,猛然想起,在這日夜交替之際,正是氣溫驟降的時刻。

大陸性氣候冬季的晝夜溫差極大,過去,我曾因此吃過許多適應不良的苦、害過在台灣從未經歷過的大病;我頗有警覺地趕緊攏實了從台灣一路穿來的白色愛斯基摩造型連帽羽絨外套。

一踅進村中那條孩童們經常在盡頭忘情吶喊著「亞瑟蘭,別走」的窄仄長巷,許是兩邊高牆的阻隔,視線頓時昏黑起來;越往村裡鑽去,越看不見腳下路面的崎嶇。

趄趄趑趑在黑地裡摸入讓我食衣住行革命了十餘年的婆家時,已如入暗室,伸手不見五指。

才踏上門檻,我已看見批覆羊毛杜帕塔(印巴大披肩)的女眷如魅影般從天台上咯噔咯噔飄躍下來。娜佳拿了鎖匙,趕緊打開裡屋大廳;扛著大件行李走在前方的公公,不知站在闃黑中嚷等多久了。正停著電呢。

我站在黑幕中,還不知該踱往哪個屋裡,哪邊可以休憩,卻見孩童們一個個竄入婆家中庭來了。他們聞聲而至,開始伸出一雙雙的小黑手朝我道Salam(平安之意)。

昏黑中,我一個的面孔也瞧不清,事實是,就算我看得清楚孩童們的面貌,也喊不出他們名字;可我一點兒都不怯生,因我心裡踏實:雖我不知眼前來人,但他們一個個都是識我的。「妳的朋友們來看妳了。」瞧,娜佳也說著呢。

終於摸進左廂房,才剛在繩床上坐定,連接風水都還沒喝過一口,蓄山羊鬍、夏瓦兒卡米茲(註2)上面罩著黑色皮夾克、住在鄰村的三十瑪目,驀地從圍擠在門扉的孩童中奪出,鶴立於前;我趕緊起身道安,並低頭接受他的摸頂禮。「Wow,消息可傳真快呀。」我默語。

瑪目,舅舅的意思;蓋凡母舅,不管是親舅、表舅、或堂舅,通通可以稱為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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