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俄羅斯在烏克蘭戰場「老法新用」：用馬匹對抗無人機

在烏克蘭東部前線，俄羅斯為對抗烏克蘭的無人機部隊，把之前幾個世紀的戰場主力派上了用場：馬和驢。

無人機很容易發現並攻擊在前線附近移動的裝甲車和其他車輛，而用馬和驢運送物資和士兵，可以避開無人機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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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馬和驢遠非俄羅斯作戰的核心，但莫斯科的這齣戲表明，高科技戰爭需要創造性地使用從戰壕到機車的老式作戰方法。

科技進步使無人機成為高效武器，迫使作戰雙方都匆忙調整應對。一些解決方案涉及研發雷射或電子干擾器等先進設備，旨在擊落無人機。另一些方案則比較簡單粗暴，比如用槍將無人機從空中擊落，以及把金屬網護盾焊在車輛上等等。

烏克蘭陸軍中士伊霍爾‧維茲連科（Ihor Vizirenko）在這場戰爭最殘酷的戰場之一與無人機、裝甲車和坦克作戰，是他最先在無人機拍攝的畫面中看到俄羅斯人騎馬的。

「俄羅斯人很有創造力，」維茲連科說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些動物時的想法。

「現在的戰爭是無人機和大炮，」他說。「只要他們的車輛一靠近前線，烏克蘭人就會摧毀它們。」

維茲連科所在部隊也採取了類似的返璞歸真的做法，他們用手推車將木材、補給品，甚至是傷員從前線運送到數英里外的地方。他們使用的是類似於倉庫和辦公室裡用於搬運小型貨物的手推車，從而使車輛避開俄羅斯無人機的射程。

據來自美國自然史博物館（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的資訊，馬匹用於作戰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500年左右，當時被用來拉戰車。後來，馬匹在軍事領域成為了交通運輸和騎兵衝鋒的一個重要支柱。許多烏克蘭人都為他們國家的哥薩克傳統感到自豪；哥薩克是一個半遊牧群體，以其在戰場上的馬術聞名。然而，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馬和驢基本上被車輛所取代。

一支美軍特種部隊在美國牽頭入侵阿富汗之初使用過馬匹，但發達國家的軍隊已經不再將馬匹用於除了儀式之外的任何常規用途。

維茲連科所在的步兵連隸屬於烏克蘭陸軍第21獨立摩托化步兵營（21st Separate Motorized Infantry Battalion），近一年來一直在保衛烏東部城鎮恰索夫亞爾。

「這座城鎮已經不復存在。它已經被夷為平地，」身材健壯的初級中士馬努尼亞（Manunya）說。他的代號是個俚語，意為小東西。

在廢墟中，無人機監視著任何動靜，士兵們步行或轉向更小巧靈活的交通工具。俄烏雙方都使用摩托車和四輪越野摩托。俄羅斯還部署了被烏克蘭人稱為「駱駝」的士兵，讓他們背負彈藥和其他物資向前飛奔。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華盛頓是我的敵人」從傳教士到間諜，這名助俄軍攻打烏克蘭的美國男子是誰？ ｜ 更多文章 ）

隨著俄烏戰爭進入第四個年頭，美國已開始與莫斯科就一項潛在的和平協議展開談判。美國和烏克蘭高級官員11日舉行會面。在先前美國總統唐納·川普（Donald Trump）與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的橢圓形辦公室會晤不歡而散之後，白宮於本月早些時候暫停了對烏軍事援助，並暫停了與烏克蘭的情報共享，這些舉措會讓基輔方面失去一些對抗俄軍的關鍵工具。

俄羅斯自身也存在物資短缺問題。 

上個月，俄羅斯中將維克托·索博列夫（Viktor Sobolev）對一家親克里姆林宮的媒體表示，俄羅斯軍方在為某些單位提供彈藥、裝備和食物方面遇到困難。他說，在這種情況下，使用驢和馬來進行後勤保障是正常的。

他說：「如果一頭驢被炸死，總比兩名士兵開著一輛裝著作戰和生存必需品的汽車被炸死了要好。」

多名俄羅斯軍事博主發布了據其所說是前線上的驢子的照片。據Telegram應用上的影片片段，兩名俄羅斯士兵拍攝了他們自己在烏克蘭騎馬的畫面。

維茲連科說，他不知曉烏克蘭部署馬匹事宜。這位中士說，他個人不會這樣做。他年少時曾與馬匹一起工作，因此特別喜歡這種動物。他說，他看到俄羅斯人是在恰索夫亞爾郊外的一片森林裡使用馬匹。維茲連科說，這是說得通的，畢竟車輛——哪怕是摩托車——穿越森林的難度都比較大。

烏克蘭軍隊仍偏愛使用無人機運送物資。當地一家名為Peche的食品公司表示，甚至用無人機向前線部隊運送了一瓶該公司生產的辣醬。

但是大多數無人機的運載能力有限，通常只能運載30磅左右的貨物，所以維茲連科所在連隊開始使用手推車。士兵們拖著這些幾乎和人一樣高的手推車，他們被部署到恰西夫亞爾郊外，將木材和其他物資運回城裡。如果遭遇炮擊，士兵可以迅速仍掉手推車，尋找掩護。

烏克蘭的前線看起來很像一戰時的戰場，泥濘不堪、老鼠橫行的戰壕和帶刺鐵絲網一直延伸到遠方。技術有時也很落後。據俄羅斯電視台報導，俄羅斯最近安裝了一條網狀走廊，以保護其前往巴赫穆特的車輛。

一些分析人士表示，這種更多是出於必要而非創造力的方法作用有限。

「我不確定讓防護網、獵槍、馬匹這些舊技術重出江湖是不是出於主動的選擇，」蘇格蘭聖安德魯大學（University of St. Andrews）戰略研究教授菲利普斯·歐布萊恩（Phillips O’Brien）說。「他們是在拼命想辦法應對無人機。」

雙方也在繼續挑戰以無人機為代表的新技術的極限。

烏克蘭製造了海上無人機，它們摧毀了俄羅斯黑海艦隊的大部分艦艇。最近的一天，烏克蘭國民警衛隊第13「哈爾蒂亞」旅展示了一種他們正在改裝用於監視的機器狗。他們還展示了無人駕駛地面車輛，可以實現機槍射擊、在俄羅斯陣地埋設地雷並引爆。

俄羅斯人現在給他們的無人機安裝了細如魚線的光纜，這樣烏克蘭的干擾器就無法擾亂它們的信號。據烏克蘭初級中士馬努尼亞說，在恰西夫亞爾，大約90%的俄羅斯無人機都有這種光纜。他還擔任該旅的紋身師，他在士兵的胸部和四肢上紋上了動物、家人等圖案。

維茲連科還沒有聽說過馬匹重返全面戰鬥攻擊的情況。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華盛頓是我的敵人」從傳教士到間諜，這名助俄軍攻打烏克蘭的美國男子是誰？ ｜ 更多文章 ）

「但摩托車被用於攻擊曾讓我們措手不及，所以誰知道呢？」他說。「在戰場上，馬肯定跑得比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