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看不見的「戰場」：AI與水下無人機如何保護海底基礎設施？

輸送燃料、電力和通訊訊號的管道和電纜像全球經濟的中樞神經系統一樣分佈在深海海底。

這些關鍵連接管線的很大一部分都毫無保護地躺在晦暗的深海海床上，很容易受到破壞，比如2022年俄羅斯向歐洲輸送天然氣的「北溪」（Nord Stream）管道位於波羅的海海底的部分就遭到了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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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如無人機的使用改變了陸地戰爭的方式一樣，AI也將改變深海作業的方方面面，以及在戰時和恐怖主義威脅下如何保護關鍵的水下基礎設施。

為了保護這個海底世界而對其進行觀察和了解是個難題。來自從聲納到衛星的各種系統的數據零零散散。分析數據通常需要數周時間。我們需要的是一種類似於Google地圖（Google Maps）的海底地圖，不僅能準確地複製海洋及其地形，還能及時提供潛在威脅的警報。這就是AI篩選海量數據的能力發揮作用的地方。

由AI支持的水下系統已經在改變海底戰爭和防禦了。軍方和政府正在部署無人機和反水雷機器人，它們與水面上的艦船、水下傳感器和衛星協同工作。這些用於導航、測繪和提供水下防禦的系統越來越多地使用AI來分析和綜合各種來源的數據。

未來幾年，產業和軍事用戶預計這些系統將取得巨大進步。

德國初創公司North.io的執行長詹恩·溫特（Jann Wendt）表示，有了海中物體的地圖和高分辨率數據，自動化系統將能夠識別出不屬於那裡的東西。該公司正致力於創建保護海底技術的系統。他說，確定一個逼近海上風力渦輪機群的物體是威脅還是一隻海豚，或者確定一個關鍵海底電纜附近的物體是岩石還是水雷，這一點至關重要。風力渦輪機很容易受到破壞，它們被固定在海底，通過海底電纜連接到陸地上的電網。

最終目標是，對數千英里的電纜和其他設施進行實時技術監控後，使海洋實際上變成透明的。

「北溪」管道事件發生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 簡稱：北約）成立了一個小組，尋找保護北約成員國境內水下基礎設施的方法。今年1月，針對與俄羅斯有關聯的船隻涉嫌攻擊海底電纜事件，北約啟動了「波羅的海崗哨」（Baltic Sentry）行動，其中包括一支小型水下無人機艦隊。俄羅斯方面否認有任何不當行為。

北約這個小組名為「關鍵海底基礎設施協調小組」（Critical Undersea Infrastructure Coordination Cell）。該小組的參謀勒內·海斯（Rene Heise）中校表示，AI是北約這項工作的核心。「未來，空中和水下的無人海事系統將會活躍起來，」他說。「AI將幫助我們開發能夠識別和打擊水下可疑行為的系統。」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電力股受惠AI熱潮，但DeepSeek改寫了「AI＝吃電怪獸」的市場預期？ ｜ 更多文章 ）

North.io總部位於德國北部城市基爾（Kiel），該公司正在利用輝達（Nvidia）和國際商業機器公司（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s, IBM）等美國科技巨頭的技術。德國政府正在資助North.io一個名為「阿格斯」（Argus）的項目，該項目旨在分析數據以檢測威脅，項目總成本為350萬歐元，約合370萬美元（新台幣約合1億2125萬6400元）。

擁有約70名員工的North.io就像一個倉庫，從各種來源收集數據，並訓練其AI解讀這些數據，以顯示海洋中任何時候正在發生的事情，並希望最終能夠實時做到這一點。

海洋深處幾乎沒有光線，因此導航或觀測所需的數據主要是聲學數據。這些資訊由學術研究機構、風力發電場運營商和其他海上商業機構收集，來自定位海洋物體的聲納系統、記錄地震的地震記錄設備和衛星。

North.io的創新之處在於，它創造了一種管理海量數據並對其進行標準化的方法，使其能夠在各種基於雲的系統上訪問。其主要產品是TrueOcean數據管理系統，用戶包括軍隊、研究機構和海上風電行業的公司。

「我們正在創造一個海洋的數位孿生體，」溫特說。「這在幾年前是不可能實現的。」

AI的能力不斷增強，也推動了軍隊中採用無人防禦系統的趨勢。水下無人機最初是為了掃描海洋和為產業及研究收集數據而開發的。但在過去幾年裡，各國海軍和政府越來越多地開始使用這些自主水下航行器（AUV）來加強防禦。美國和其他地方的許多大型防務承包商都在建造水下無人機，包括BAE Systems、諾斯洛普格魯曼公司（Northrop Grumman）、波音公司（Boeing）和新興公司Anduril。

美國海軍和五角大廈的國防創新部門（Defense Innovation Unit，簡稱DIU）今年1月從挪威製造商Kongsberg Discovery購買了一艘名為Hugin的自主水下航行器。DIU成立於2015年，旨在加速軍方採用商用尖端技術。參與採購該航行器的DIU官員丹尼爾·雷德蒙（Daniel Redmon）表示，該航行器將由海軍先進的海底作戰部隊進行測試。

Kongsberg駐美國的無人系統銷售副總裁里奇·帕特森（Rich Patterson）表示，該公司開發Hugin是為了兼顧民用和軍用。這款AUV外觀與迷你潛艇類似，最大下潛深度為6000公尺，可以攜帶一系列先進的聲納傳感器，包括一種可以繪製海底地圖的聲納，以及相機、雷射等設備。

儘管如此，實現完全的海底自主性需要精確、實時的海洋和目標測繪圖，目前仍然存在許多障礙。例如，用於清除水雷的水下航行器通常只能識別已知物體。因此，如果威脅物體不在AI的目錄中，它可能不會被識別為威脅。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電力股受惠AI熱潮，但DeepSeek改寫了「AI＝吃電怪獸」的市場預期？ ｜ 更多文章 ）

「這將需要建造更多的海底基礎設施，」DIU的雷德蒙說。「我們將需要充電站、可以傳輸數據的地方等等，而我們目前只繪製了大約10%的海洋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