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物語:有這樣的行動劇 反核還需要同志嗎?

2014-03-10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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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反核晚會匯聚人潮,然而,一場諷馬行動劇卻壞了反核遊行一鍋粥。(余志偉攝)

308反核晚會匯聚人潮,然而,一場諷馬行動劇卻壞了反核遊行一鍋粥。(余志偉攝)

308反核遊行,台北場在春天煩人的陰雨冷風中結束,上萬人再次上街頭表達他們反對政府核能政策的訴求。今年的晚會我仍未能躬逢其盛,暗自可惜沒再次聽到張懸溫暖的歌聲。但事後知道當晚舞台上那齣嘲諷模仿政治人物的劇碼,還真慶幸自己沒去現場,不然可能也要提起我的鞋子砸向舞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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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在場友人和事後媒體報導描述,這齣反核行動劇一開始有位帶著馬英九畫像紙箱的演員上台高呼「我不是人,我擁核」,引起現場一陣鼓掌叫好。等一等,「我不是人,我擁核」這句不就是擁核派很常用來抨擊「我是人,我反核」這句口號的用詞嗎?

回想2012年馬英九在就職記者會高談闊論「我們的核能政策提出來之後,我們的感覺是當時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對。」幾天後藝文界在凱道發起「我是人,我反核」行動,也讓那一年反核最流行的反核活動就是用人體排出各種規模的「人」字,反駁馬英九「誰說沒有人反對?我就是人!」甚至公視議題中心還自嘲地寫了一篇「沒有人反對核能」報導,署名「沒有人/沒有報導」。

這個口號使用至今,偶爾引來「難道你們在說不反核,就不是人嗎?」這種把「我是人,我反核」當作因果句型看待的質疑, 而反核人士總不厭其煩解釋「這句話是反駁馬英九自我感覺良好的『沒人反對核能政策』,並非攻擊不反核就不是人」。但8日的反核晚會行動劇卻一開場就用「我不是人,我擁核」這句話自打嘴巴, 就算我再怎麼覺得馬英九沒有人性,但如此去脈絡化使用這句近兩年最紅最有力的反核口號,未來再怎麼被曲解恐怕也都百口莫辯了。「我是人,我反核」一語也從最初「表達民意」的意義,被好個「自己人」操作淪為純粹人身攻擊用詞。 我想問主辦單位和劇組的第一個問題是,過去拚命解釋「我是人,我反核」意涵的我們是笨蛋嗎?

而這齣行動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就是扮演擁核立委「蔡正元」的演員將「燃料棒」獻給「馬英九」,最後在眾人「插進去」聲中,馬英九持燃料棒插進蔡正元臀部,也是整齣劇的最高潮。雖然我僅透過其他表演者及相關報導的文字描述得知這段劇情,但也足以讓我 瞠目咋舌,不知該如何吐槽晚會這場「悲劇」。

馬英九、蔡正元之流的嘴臉固然可惡,但我們看看行動劇拿什麼來取笑、嘲諷、醜化他們?肛交?拜託主辦單位和劇組,有一點sense、有一點視野好嗎?你們真的不知道同志團體從未缺席近年的反核遊行?不知道至少台中、台北遊行都有「同志大隊」?不知道同志諮詢熱線每一年也都拿著「反核就是反歧視」標語?

核電廠、核廢料儲存地的位置,多是選在遠離人群、遠離高社經都會區,為滿足多數人利益而犧牲少數人權利的做法,性少數朋友最能夠感同身受。晚會行動劇中,用「肛交」污名來嘲諷、把「男男性行為」當作詆毀他人的武器,恐怕更是這些以為自己與反核站在同一陣線的性少數們,再熟悉不過的侮辱了。

嘿,各位反核同路的「同志」,當然不是要說「性」不可以開玩笑、不可以搬上舞台,但肛交不是「壞事」,也不該繼續延用污名印記的符碼,行動劇更不該是「因為我們滿足了反核訴求,所以『性/別』可以擺在第二順位」的荒唐鬧劇。就算你要辯解「性也可以是愉悅的事」,那我也相信在場沒有人想讓馬英九和蔡正元感到愉悅吧。

這第二個問題恐怕更加嚴重、甚至可能喪失我們的盟友,誠摯建議反核晚會的主辦單位和劇組,起碼出來說明、並適時道歉吧!這是個不該迴避、也不能逃避的嚴重問題。套句黑手那卡西陳柏偉說的「不知道我這樣講到底是很政治正確還是很不正確」,或許對有些人而言,講求「政治正確」是多麼虛情假意,而批評反核陣營,甚至讓擁核派有機可趁大作文章,又是多麼「政治不正確」, 但批判而非攻訐就代表還有期待。性別議題無所不在,不是只出現在性別專屬的遊行或社運裡,如同我們也不樂見任一場追求社會正義的遊行,卻拿種族、膚色的污名來攻擊我們反對的那群人。反核「同志」們請想一想,這條路上你們還需要「同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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