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以色列與伊朗之間多年來的敵對態勢正式引爆為全面軍事對抗,6月13日凌晨,以色列發動代號「獅子崛起行動」的空襲,對伊朗境內逾百個軍事與核設施展開精確打擊,造成數位伊朗高層與核科學家喪生,伊朗隨即發射超過百枚彈道飛彈與無人機反擊,並威脅美國在中東的基地,這場新一輪衝突,不僅加劇中東局勢緊張,也再次喚起世人對這場歷時逾70年的對抗歷史的關注。究竟,這對宿敵從友好到敵對的轉變,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這個臨界點?
以、伊為何從戰略夥伴走向意識形態敵人?
1948年以色列建國後,伊朗在巴列維王朝統治下,實為以色列在中東少數的穆斯林盟友,雙方關係雖未公開建交,卻在軍事、石油與情報上緊密合作,以色列從伊朗取得超過40%石油供應,並協助訓練其情報機構沙瓦克(SAVAK),然而,這段合作關係隨著1979年伊斯蘭革命戛然而止。
前任伊朗最高領袖霍梅尼掌權後,立即將以色列視為「伊斯蘭世界頭號敵人」,關閉大使館並轉交給巴勒斯坦組織PLO,伊朗官方再也不稱以色列為一國,而是「猶太復國主義實體」,其反以政策並非出於外交利益計算,而深植於宗教與革命意識形態,霍梅尼稱以色列為「小撒旦」,與「大撒旦」美國齊名,並鼓吹伊斯蘭世界發動聖戰予以鏟除。
此後數十年,無論伊朗政權如何更替,這種強硬立場從未鬆動,伊朗最高領袖哈梅內伊更進一步將反以宣傳制度化,如每年齋月最後一個星期五舉行的「耶路撒冷日」示威,就是對內動員、對外宣示的象徵。
以色列如何從外交防堵到秘密反制?
面對伊朗革命後的敵意,以色列初期選擇與西方國家聯手孤立伊朗,後來更走向主動反制,1990年代,隨著伊朗逐步推進核計畫,以色列開始高度警戒,2000年後,雙方的衝突漸由外交角力走向軍事間諜與網戰。
2010年,代號「震網」的電腦病毒癱瘓了伊朗的納坦茲核設施,外界普遍認為此舉為美國與以色列所策動;2010至2020年間,多名伊朗核科學家在德黑蘭街頭被暗殺,手法多為汽車炸彈或遠距射擊,幾乎全被指向以色列摩薩德,同期間,以色列還在敘利亞空襲伊朗軍火庫與據點、截斷武器運輸,並不時發動網攻癱瘓伊朗港口與設施。
這些非傳統手段逐漸構成以色列的「灰色作戰學」,試圖不經明面開戰便持續削弱伊朗的核與軍事能力。
伊朗如何透過代理人進逼以色列?
伊朗則藉由「抵抗陣線」策略,扶植如真主黨(黎巴嫩)、哈瑪斯(加薩)、伊斯蘭聖戰組織(PIJ)、胡塞武裝與伊拉克什葉派民兵,形成環繞以色列的包圍圈,這些代理人不僅在地面作戰,更可進行無人機與火箭彈攻擊,使以色列陷入多線防禦。
黎巴嫩的真主黨早已成為伊朗最堅實的區域代理人,其武力堪比中小型國家軍隊,加薩的哈瑪斯則在2023年10月發動突襲,為近年最嚴重的以巴戰爭導火索之一,伊朗透過這些組織與以色列交手,達到「低風險、高槓桿」的效果,既能消耗以色列國防資源,也能在戰略上維持牽制力。

伊朗核武計畫為何成為以色列最致命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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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議題始終是雙方最核心的矛盾,儘管伊朗聲稱核計畫為和平用途,但國際社會長年質疑其真實意圖。2015年《伊朗核協議》(JCPOA)一度讓情勢緩和,但川普2018年退出協議後,伊朗迅速恢復濃縮活動,甚至在2024年被國際原能機構警告「已接近核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