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事件真相成謎？美國前官員：胡耀邦未竟的改革夢，為何無法動搖中共體制

今年適逢中國「六四天安門事件」36週年，前美國政府官員、也是知名學者的蘇葆立（Robert L. Suettinger）6月4日在台北舉行自己的知名作品《胡耀邦：從國共內戰到天安門事件》（The The Conscience of the Party，直譯為「黨的良知」）的中文版新書發表會，並與台灣讀者分享這本他費時超過10年撰寫的作品。

胡耀邦的未竟改革

1915年出生、後來官至中共總書記的胡耀邦，是他最感興趣的研究對象。蘇葆立指出，胡耀邦從無名人士變成總書記，除了聰明、勤奮、有文化，懂得聆聽下屬意見外，也是一個腳踏實地、無私、誠實、正直的人。而曾為「文化大革命」受害者的胡耀邦，很可能是在文革之後改變了自己的觀點，並認為所謂的「改革」，關鍵是要改善中共過去，特別是文革之中的錯誤。

相較於中共前領導人鄧小平著重於經濟成長、在「六四事件」中下台的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著重於經濟制度的改變，蘇葆立認為，胡耀邦想做的是讓中共在意識形態的層次上，真正產生改變，並且在中共的意識形態上作出改革，這可以從1977年他在中共中央黨校任職時就可以看出來。

而有關英文書名的部分，蘇葆立提到，當自己的朋友問及「胡耀邦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良心？」，蘇葆立認為這與胡耀邦在文革中的經歷有關。胡耀邦經歷過三年的「勞改營」生活，親身見證了沒有自來水、食物不足、缺乏藥品的環境後，加上自身在文革後期的思考，他明白文革的錯誤，就是因為中共領袖毛澤東許可造成的。

胡耀邦的遺產

蘇葆立曾任美國智庫史汀生中心（The Stimson Center）資深顧問、並曾鑽研中國大陸和北韓，擁有逾45年的中國政治研究經驗，並且在美國前總統柯林頓執政期間擔任白宮國安會亞洲事務主任，也在1997年至1998年擔任美國國家情報會議（NIC）東亞事務國家情報官，負責監督美國中央情報局（CIA）的國情評估製作。

在回答讀者提問時，蘇葆立也特別談及胡耀邦與當代中國發展之間的關係。蘇葆立認為，相對於中共元老陳雲、李先念一貫的反對，胡耀邦是最早支持讓中國的深圳和其他城市，成為「經濟特區」的領袖。但很可惜的是，後世讓鄧小平獨享了成立「經濟特區」的榮譽。

蘇葆立也指出，胡耀邦支持更多的「表達自由」，他認為無論是發表理念還是意識形態，本身並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此外，他也認為，所謂的「改革」，必須改善中國政府治理的每一個層面。但胡耀邦在執政期間，從來沒有獲得真正決策上的自由，也沒有機會做他想要做的所有事情。

而對於外界關心，今日的中國是否有可能在出現像胡耀邦這樣的「改革派」領袖時，蘇葆立分析，很多人覺得不會，但他並不知道答案。他認為，胡耀邦是中共歷史上非常特別的一個人物，他想改變「零和鬥爭」的模式，不希望大家在鬥爭的你死我活，或者是讓有些人將意識形態作為一種武器來對抗政敵。然而，他的改革並未成功。

對台港和西藏的立場未能展現

蘇葆立解讀，胡耀邦是出生於湖南省的客家人，是貧農家庭出身，更是中共紅軍「萬里長征」的倖存者和中共前領袖毛澤東的門徒。他的優點是勤奮、愛學習、有文化，而且懂得保留自己的意見，並修正了毛澤東時代的政治鬥爭中，許多虛假和錯誤的案件，其貢獻在共產黨內部廣為傳頌。此外，他在文革之後曾主持過西藏事務，亦推動過改革。

然而，當有讀者問及胡耀邦對中國「大一統」以及香港「一國兩制」問題的看法時，蘇葆立坦言，由於這並非胡耀邦當年主管的範圍，他也沒有太多機會表露自己的想法，所以自己並不清楚蘇葆立對香港問題和「一國兩制」的真正看法。 （相關報導： 北京觀察》胡耀邦三子胡德華突發心梗猝逝享年77歲　曾任《炎黃春秋》副社長 ｜ 更多文章 ）

而當有媒體問到，蘇葆立、或是當時的美方，是否清楚「六四事件」真正的死亡人數時，他也直言，自己的訊息來源跟大眾無異，「我也只能從電視上知道這個資訊」。而除非中國政府願意公佈相關的檔案，否則他也不清楚「六四事件」真正的死傷人數。不過，他個人並不相信當時中共官方說的，即「六四事件」的死傷人數在300人左右的數字，而是認為應該比這個數字更高，因為「光是照片拍到的就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