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淦恭觀點:這座百湖之城的地下,深埋著永不熄滅的火焰

2020-04-09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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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遭新冠肺炎重創的中國湖北省武漢市8日重獲自由,結束兩個多月的封城。(AP)

曾遭新冠肺炎重創的中國湖北省武漢市8日重獲自由,結束兩個多月的封城。(AP)

這座城市,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期待江漢關鐘聲的敲響。自1997年7月1日的香港之後,再沒有哪一個超百萬人口的中國城市,以這樣強烈的儀式感迎來新一天的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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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承平年代,封城76日,這座「為全中國堵搶眼」(王爍語)的城市,經歷了一段永難忘卻的日子,終於迎來了「開城」的時刻。這段時日,有死亡,有悲傷,還有這座城市的千萬居民「不服周」的堅持。朋友的父母住在黃石,年前到了武漢。今早,他開車出武昌,送他們回程,早高峰的時間,竟然意外地遇上了堵車。

另一位住在武漢的朋友今早吃到了豆皮,他在群裡說「接下來準備每天不重樣的過早,度過開城後的一個月。」這是武漢普通人的開城第一日,這是這座千萬人口大城市的平凡一天。曾經稀鬆平常的省內通勤,曾經每天的固定節目過早,終於伴著這城市漸漸蘇醒而回歸生活。但這座城市的戰鬥和抗爭,還遠未結束。

曾遭新冠肺炎(武漢肺炎)重創的中國湖北省武漢市8日重獲自由,結束兩個多月的封城。(AP)
曾遭新冠肺炎重創的中國湖北省武漢市8日重獲自由,結束兩個多月的封城。(AP)

武漢,算是我熟悉的城市。第一次到武漢,是在十年前的早春三月。彼時因為一些事情,情緒不好,便想到有大江大湖的城市去散心,就在北京西站買一張南下的火車票,第二天早上就到了武昌。黃鶴樓是上世紀八十年代重建的,並非古跡。她曾經所在的黃鵠磯,已經變成武漢長江大橋的東橋頭堡,現在的黃鶴樓距離長江有約莫一公里的距離,然而登上蛇山黃鶴樓,眺望龜蛇鎖大江的景象,仍讓人心生澎湃。那次在武漢只有匆匆兩天,臨離開漢口之前,我在江灘坐了許久,不為了別的,就是看著這條滾滾東去的大江,靜靜聽江水拍岸的聲音。

自那以後,我前前後後又去過八次武漢,也熟悉了珞珈山的地理,淩波門的步道,跨江輪渡的路線和老漢口的租界。 

武漢是獨特的。人們常說,與其說她是一座城市,不如說她是三座城市。時至今日,我們仍能感受到武昌、漢口和漢陽不同的特質。武昌的文教和科技,漢口的商業和碼頭,漢陽延續百年的工業傳承,這座面積大得令人咋舌的城市,每個區域卻有著無比鮮明的特質,把它和別處,清晰地區分開來。

這種空間上的獨特性,讓武漢擁有極大的文化多元性。放眼北緯三十度附近的主要城市,上海和重慶是典型因開埠而生的港口城市,南京、杭州、成都、蘇州是典型的具有濃厚人文色彩的古都。而唯有武漢,兼具詩情畫意的文人氣質,又有大開大闔的江湖草莽。長江南岸的武昌,是有著上千年文化根基的古城,黃鶴樓雖然屢毀屢建,卻世代留下文人的吟詠。

長江北岸的漢口,自漢水改道才形成,歷史只有短短五百年,卻以火箭一般的速度躥升,先是成為四大名鎮,在民國時更成為僅次於上海的都會。有人戲稱,從前中國只有兩個大城市,一個叫「大上海」,一個叫「大漢口」。鮮明的文化個性,和緊密的空間連接交融在這篇大江大湖之間。從武昌坐輪渡到漢口,便有了點從成都去了趟重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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