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虧損超過新台幣1百萬元，卻能價值逾50億美元（約合新台幣1千4百億元），它是沃比派克（Warby Parker），標榜「直接面對消費者」的線上眼鏡零售商。9月底在美股上市首日，即大漲逾36％。
銷售、上市都去中間化
讓它大受歡迎的模式就是「去中間化」、讓利消費者。其初心來自創辦人布門塔（Neil Blumenthal）的質疑：一副名牌眼鏡何德何能賣好幾百塊美元？他調查後發現，從設計師、製造商、品牌商、批發商和零售商，每個人都要分一份。
「我去過工廠，知道製造眼鏡的成本是多少，」他說，「成本根本不到那7百美元的價格標籤。」於是他把這些中間人全淘汰，自己設計出鏡框，找上幫名牌眼鏡代工的中國工廠，在網上直接賣給消費者。透過減少中間成本，沃比派克每副眼鏡只向客戶收95美元。
甚至連股票上市，它也去中間化，這種做法稱為「直接公開發行」（DPO），也就是股票發售時不經過承銷商或銀行，也不發行新股，而是上市企業直接向市場出售公司現有股票。《華爾街日報》稱，最早採用這個模式上市的公司，是2018年的音樂串流媒體Spotify。
沃比派克被《財星》（Fortune）稱為「『直接面對消費者』領域裡的最強玩家」。近年許多新創企業走同樣模式，也宣稱自己是「××界的沃比派克」。
它的優勢是客戶品牌忠誠度高。客戶首次購買後48個月內，收入留存率（sales retention rate，客戶首次購買後留下的比率）幾乎100％。2020年該公司營收成長6％，勝過眼鏡名牌雷朋的母公司EssilorLuxottica等對手，後者營收以兩位數下降。
沃比派克受寵有兩個原因，一是它的「讓利消費者」策略。除了標價便宜，它還打出「買一送一」口號，標榜免費送貨與退貨。該公司另一創辦人吉博阿（Dave Gilboa）表示，能爭取到客戶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在努力讓他們開心。」
這些讓利是建立在科技上。《財星》稱該公司創立初期，就建立數據科學團隊，在每項業務蒐集分析數據。《紐約時報》稱沃比派克的App，能夠讓客戶用智慧型手機獲得處方，透過鏡頭挑出哪些鏡框最適合他們的臉。該公司還在紐約州設立光學實驗室，協助生產鏡片。
滿足顧客消費兼做公益心願
第二個原因是它「為公益服務」的名聲。布門塔曾經在非營利組織工作，當時他負責的業務就是向開發中國家銷售平價眼鏡。後來他從這些經驗裡歸納出一條策略：讓用戶更好的保護視力，同時又能「很有面子」的為自己埋單。「公司能夠擴大規模，還能不收高價，就是為世界做貢獻。」布門塔說。
這種形象讓客戶願意上門。研究消費品的麥肯錫合夥人艾金斯（Mark Elkins）稱，喜歡沃比派克的人，「為擁有一副該品牌的眼鏡而自豪，程度超過他們擁有的任何其他眼鏡，而且沃比派克的眼鏡價格也合適。」讓消費者付低價就能同時滿足自我需求與公益形象，正是其成功秘訣。
《華爾街日報》則認為，該公司上市代表一股新風潮：不只為了籌錢，也為了自己的使命。就像運動鞋製造商「全鳥」（Allbirds）自稱上市是建立一個新模式：「為那些聲稱致力於ESG（環境、社會、公司治理）的上市公司定下標準。」布門塔也說，沃比派克上市是為了向外界證明「企業可以為社會帶來正面影響，又能同時取得成功。」
面對亞馬遜，競爭力遭疑
不管這使命是真心還是宣傳，沃比派克的商業模式值得商榷。首先，它雖標榜科技公司，其實更像零售。截至今年6月底，該公司有145家零售店。疫情爆發前，2/3收入來自實體門市，即使疫情後導致人與人接觸減少，今年上半年該公司實體店面營收仍占49％。
像零售也沒什麼不好，不過科技網站協定（Protocol）質疑，從沃爾瑪到亞馬遜，各家零售商都有線上購物，「當你能在亞馬遜上以13.95美元，買到3副藍光眼鏡時，沃比派克還有多少競爭力護城河？」《紐約時報》說，沃比派克這類網路公司喜歡向投資者宣傳，他們是下一個臉書，「其實他們更像好市多。」
已經創立10年的沃比派克仍在力求獲利—2021年上半年淨虧損729萬美元（約合新台幣2億零400萬元），其模式能否持久也未知。但《紐約時報》認為，不應輕視年輕公司嘗試做的事，「即使他們的模式不成功，我們也可以為他們樂觀和狂妄的試圖打破現狀鼓掌。」正因為有無數像沃比派克這種敢顛覆現狀的企業存在，世界才會如此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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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楊少強 （相關報導： 全台9成上班族終其一生都領不到百萬年薪！過來人給3建議，不靠薪水也能翻轉命運 ｜ 更多文章 ）
責任編輯/郭家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