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前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11日在馬尼拉遭國際刑事法院（ICC）以「危害人類罪」逮捕。值得注意的是，菲律賓現任副總統正式杜特蒂的女兒薩拉（Sara Duterte），與現任總統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r.）也鬧不合。BBC分析，這次逮捕行動進一步動搖了杜特蒂家族的政治根基，也標誌著菲國的權力鬥爭。
遲來的正義？或當權者的清算？
杜特蒂長年以民粹形象聞名，經常發表髒話連篇的演說、向販毒集團發出死亡威脅。在2016年至2022年任總統期間，杜特蒂發動掃毒戰，至少6000名可疑吸毒者與販毒者未經審判在街頭遭擊斃，引發各界高度關注，人權組織和死者家屬2018年告上國際刑事法院。
杜特蒂11日在馬尼拉遭國際刑事法院以「危害人類罪」逮捕，他不服自己被剝奪自由，質問總檢察官：「逮捕我的法律依據是什麼？很明顯，我被帶到這裡是違反我的意志、這是別人的意志。」杜特蒂所說的「別人的意志」，似乎是在暗指自己受到政治迫害。
菲律賓在2019年就已退出國際刑事法院，並無配合逮捕嫌疑人的義務。現任總統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r.）也曾多次表示「拒絕國際刑事法院對杜特蒂案件的管轄」，因為這對菲國主權「構成威脅」。然而，這個立場似乎在菲國近幾年的政治鬥爭中逐漸轉變。小馬可仕在杜特蒂被捕後表示：「逮捕杜特蒂是我們對國際刑警組織的承諾。」
杜特蒂與馬可仕的家族恩怨
《BBC》負責東南亞事務的記者海德（Jonathan Head）認為，小馬可仕模糊其辭的說法、朝令夕改的態度，與杜特蒂和馬可仕家族戲劇般的複雜結盟有關。
小馬可仕是菲律賓已故獨裁者斐迪南・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的兒子，老馬可仕被推翻並逃往夏威夷後，這個政治家族的仕途也蒙上一層濃重的陰影，但小馬可仕一直想要重回政壇；杜特蒂在2022年的總統任期結束後，也無法再連任—這兩股走入困境的政治勢力，於是迎來了合作的機會。
BBC指出，馬可仕家族與杜特蒂家族達成協議，小馬可仕與將共同努力分頭攻下總統與副總統的職位（菲律賓的總統與副總統並非搭檔競選，而是分開各自選舉），這個策略最後大獲全勝—小馬可仕當選總統，杜特蒂之女薩拉・杜特蒂（Sara Duterte）當選副總統。杜特蒂寄望愛女的上位，能讓他免受掃毒案的清算。
但這一切都在小馬可仕與薩拉的緊張關係中變了調：兩人執政初期，薩拉曾要求國防部的控制權，但小馬可仕不願放權。薩拉去年甚至公開表示，若她發生意外，就會找人殺了小馬可仕。薩拉自己也面臨彈劾危機，眾議院2月5日以違憲、貪污、對總統刺殺威脅等多項罪名，意圖讓薩拉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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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特蒂案的國際博弈
雖然小馬克仕說自己與薩拉的彈劾案無關。但《BBC》記者海德分析，若薩拉真的被彈劾，這將阻礙她2028年競選總統的道路，並進一步削弱杜特蒂家族的政治勢力。「說到底，這兩個野心勃勃、渴望權力的家族，都想主宰菲律賓政壇，但沒有足夠的權力讓他們共享。」小馬可仕似乎採取了巧妙的行動來壓制政敵，但他的策略並非沒有風險。杜特蒂家族在全國大部分地區仍然很受歡迎，並且他們可能會發動抗議，反對對這位前總統的起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