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岡儒觀點：評檢方「真中夾假」之冤假錯案及陳宗彥案高檢署行政調查報告

近期檢方退職潮一波又一波，略如今年6月22日最高檢主任蔡碧玉退休，蔡碧玉於最高檢負責《訴訟組》，係對應大法官之憲法法庭與最高法院大法庭，其職能深受檢方倚重，退休殊為可惜；又如高檢智財分署鍾鳳玲7月3日未屆齡退休，媒體報導鍾鳳玲於檢方論壇談到：「檢察官個人是短暫的，但檢察制度是長遠的，以後就麻煩各位費心了！珍重，再會！」以上寥寥數語，應可查見檢方體系之內部問題，兼可體會本次退職潮中檢察官之痛苦。

打詐預算「十億整修場地？」缺人缺設備、蔡政府什麼都缺？

近日立委踢爆國家打詐十三億預算中，法務部、內政部等「設備、場地整修」預算編列高達近十億？網友戲稱再蓋一座新竹棒球場。行政院7月3日火速發新聞稿回應：「（原文）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故法務部編列設備採購與虛擬資產扣押物系統建置等項目，期使檢察機關自備手機破密及進階採證能力（全文詳新聞稿）。」筆者心想，別說編預算十三億，縱算多一倍只要能夠真正打詐又何妨？

翻個老帳，筆者先前提到「手機取證器（取出聯絡人、通訊內容）」，北檢之前還每年維修8萬元？2019年1月北檢邢某任內《數位採證室》閃亮亮掛牌，當天北檢三辦還有小提琴演奏表演？請細看「小提琴表演」或可推知過半矣！（詳拙文《評噴精公然侮辱案及檢署科學辦案？》）2022年3月21日還有高檢署「科技偵查庭、科技偵查中心揭牌」，同日《蔡邢羅三人組》聯袂連趕四場，只見蔡清祥、羅秉成敲鑼深情對望，邢泰釗等高官在旁鼓掌樂笑呵呵？一言以蔽之，國家打詐卻對劍青檢改、基層檢察官之建言及具體諫言全部當耳邊風，只會講「某官非常重視？」打詐喊了N年，法務部等高官到底是「要錢作秀」還是真的辦事？立委爆料打詐預算「十億」整修設備及場地？缺人缺設備、蔡政府什麼都缺吧？

回頭審視蔡政府歷年打詐口號及吹噓，時到日到突然開始講「工欲善其事？」蔡政府高官整日作秀、排排站比讚，舉打詐觀之，根本忽略機關各種人力闕乏、跨部會統合辦案困難，以及預算之妥善編制使用，當蔡政府「一堆XX中心」猶如雨後春筍，說穿了還不是「掛個牌匾上新聞？」不信請觀察調查局有樣學樣6月30日成立「新世代打擊詐欺督導中心」，其新聞稿宣稱：「行政院陳院長『指示』打擊詐騙、刻不容緩？」那之前「賴揆、蘇揆」都在作夢，還是場場都是宣導作秀？邢泰釗及昔年麾下《莊王葉洪》等作秀成癖，整天比讚，略如王俊力去年8月底聚員搖旗吶喊，調查局新聞稿自稱「一時旗浪滾揚、士氣震天？」此稿要多無恥才寫得出來！ （相關報導： 楊岡儒觀點：性騷猥褻奇案—評球場裁判不雅動作案 ｜ 更多文章 ）

姑不論調查官徐宿良盜賣毒品高達524公斤及一粒眠三萬多顆，更不論前陣子調查局本部一場大火，且看調查局丟失6.5公斤安毒，事隔近三年突然原璧歸趙於調查局庫房找到？蔡清祥厚臉皮誇稱：「鍥而不捨找到毒品？」連庫房都管不好，請看筆者之前談及：「更不用講建構一堆平台要預算？例如調查局建置『查調金融資料AI分析平臺？』法務部頻講這些『攬事居功、建構空談有什麼用？』難怪基層檢察官會憤怒。」果不其然，事隔兩周就被立委踢爆「打詐設備、場地整修」預算編列高達近十億，行政院慌忙出來粉飾宣稱：「預算編列均有其必要性、合理性？」（詳拙文《國家打詐之困境及諫言》）

夫案「移」妻辦理、檢察官會議「討論」議決？

言歸正傳。針對「陳宗彥召妓疑雲所涉貪瀆及檢方洩密之行政調查案（下簡稱「該調查報告」）」，一場南檢主任檢察官喝花酒，意外扯出「違法監聽」。今年6月30日高檢署發布新聞稿，其意旨略以：「經查檢察署及檢察官均無疏失！」行政院前發言人陳宗彥接受性招待疑雲乙案，先前筆者評論《評陳宗彥召妓疑雲案》即談到：「想是其偵辦結果同於先前『查無不法，依法簽結？』是以陳宗彥免費咖啡，果然好喝。高檢署、南檢此次重啟偵查，雷聲隆隆，當來結果為何？」果然如預期，查無違失耶？內行看門道，懇請觀察《該調查報告》重點之一：

南檢103 年度他字第 1852 號之立案、移交及結案時程：圓股（林仲斌）調升，圓股未結案件「全部移由」義股檢察官張婉寧承辦及簽結。因該案尚未偵查終結，由襄閱主任檢察官考量該署調岀、調入檢察官之工作經驗、期別等因素，擬具事務分配草案，經「臺南地檢署檢察官會議討論『議決』」、發布署令，由前檢察官張婉寧承接圓股林仲斌檢察官全股案件。（高檢署該案調查報告、第6頁）

以上內容，筆者點一下「張婉寧」為林仲斌配偶（目前為南院刑十一庭法官）；換句話說，南檢針對該案之移交，係由「南檢襄閱擬具分配草案、嗣由南檢檢察官會議『討論』議決！」試問：南檢該署有多少檢察官，為何「移交」給林仲斌之配偶張婉寧承辦？若此例可採，筆者請問：「當時南檢檢察長、襄閱暨南檢全體檢察官都認同『此種移交？』」至少筆者就覺得不適合！

撇開鍾和憲今年已高升南檢檢察長（註：鍾去年調橋檢，未滿一年即高升「直轄市」南檢檢察長接替葉淑文）。筆者直接公開質問蔡清祥、邢泰釗等，檢方此種「夫案移妻『承辦』之移案模式？」（「妻案移夫辦」同此），南檢全體檢察官均討論後議決或默認？最好蔡清祥、邢泰釗公開跟筆者說明「這是常態？」堂堂南檢沒其他檢察官適合「移案」承辦該案，還是該說檢方對該案（含移案）根本沒法制觀念？

高官陳宗彥涉嫌召妓疑雲「不宜」行政函查、檢察官依法簽結？

陳宗彥免費咖啡及涉嫌召妓疑雲，事涉地方高官接受性招待乙事，請看「檢察署、檢察官如何辦案？」只談該案移交似乎不足，再看下一段更精采： （相關報導： 楊岡儒觀點：性騷猥褻奇案—評球場裁判不雅動作案 ｜ 更多文章 ）

「檢察官林仲斌辦理及前檢察官張婉寧接辦期間，就本案實質進行各項偵查作為，依偵查所得事證適用當時相關法令見解，認臺南市政府核准業者申請使用執照變更屬工務局職掌，尚非陳宗彥職務上行為，且變更使用執照過程也『未涉不法』，未達發動傳喚或訊問被告門檻，『認無傳喚或訊問被告必要』，並綜合卷內事證做成簽結之決定，依流程逐層送核，經時任檢察長張文政核准結案。」

「前檢察官張婉寧依該案偵查所得證據，判斷『無法明確認定』陳宗彥有接受性招待情事，認為『不宜』就陳宗彥是否涉及行政責任『函請』陳宗彥當時服務機關臺南市政府依權責處理。」（高檢署該案調查報告、第7頁）

以上長長一段，說穿了就兩句話：（一）林仲斌、張婉寧認為未傳喚被告陳宗彥沒什麼！請細看：「未涉不法」四字。（二）張婉寧接手「老公的案件」，查半天覺得「陳宗彥不知是否涉及召妓，故『不宜函請』南市府責處」且依法簽結？那請問要政風單位做什麼？本案係舊案，現任廉政署署長莊榮松號稱「邢泰釗2.0」，邢家軍一脈相承，專辦大案，請問執掌全國政風之莊榮松覺得地方高官「涉嫌召妓免費喝咖啡」連函查也無？

高檢署《該案調查報告》是否妥當，毋庸筆者多言，實務上法官、檢察官或律師不妨細看及比對南院判決逐一評論。至於高檢署該報告稱：「後續案件處理情形：有關洩漏、交付相關偵查資料者是否可能涉及之相關刑事責任部分，亦由臺南地檢署分案偵辦中？」這是明講自家檢察官毫無問題，開始「清查當事人及律師？」說清查好聽，焉知是意在言外之清算？

同理可證，今年五月甫高升金門地檢檢察長之周士榆，媒體爆料跟imB詐騙集團首腦聚餐，高檢署向高級日本料理店「調閱賓客名單？」比對蔡清祥跟詐騙首腦徐少東之樂笑合影，有蔡清祥之珠玉在前，估計同樣是不了了之？又，邢泰釗近日頻呼要立法《妨礙司法公正罪》，筆者指引一條明路，全國律師月刊2021年3月號筆者任專題編輯時，敦請教授林志潔撰文《妨害司法罪之本質與修法芻議》，邢泰釗及檢方何妨拜讀之？陳宗彥案歷歷在前，怕是看半天，查都不敢查？結論就是一句「查無違失？」（註：該期專題，筆者尚邀請前監委高鳳仙女士撰文，高前委員已逝，哲人已遠、令人緬懷。）

檢方顢頇「真中夾假」之冤假錯案、無法可管？

看完高檢署（涉及陳宗彥召妓、貪污及卷證洩密）該案調查報告「查無違失」可體知檢方「無傳喚必要」及「不宜函查」。接下來看看檢方辦案有多糊塗？檢察官司掌偵查，若辦案顢頇草率，極易造成「冤假錯案」且重點更在於「無法可管？」或說可移付懲戒，但若非個案極端嚴重，多半不了了之。例示而言，雄檢檢察官吳韶芹高升「借調廉政署」投奔昔年長官莊榮松門下，目前職位為「廉政署南部地區調查組派駐檢察官（吳韶芹）」，按借調廉政署之檢察官係承辦公務員貪瀆之重大案件，請問若辦案草率該怎辦？（關於吳檢，有興趣可讀閱拙文《檢方白色巨塔篇》）

來看看一樁司法小奇案。該傷害案客觀事實很簡單，兩位當事人於2021年12月9日爭吵時告訴人蘇男受傷依法提告，衛姓被告則提出辯稱。雄檢吳韶芹以《110年度偵字第27197號》起訴聲請簡易判決，雄院一審（111年度簡字第954號）從善如流判處被告有期徒刑伍月，嗣檢察官吳韶芹不服提起上訴，雄院二審（111年度簡上字第203號）一查突然發現吳韶芹之起訴大有問題？且不論該傷害案一審痛斥吳韶芹，攸關罪數部分部分，筆者認為屬於法律涵攝評價，請看吳韶芹提起上訴被法院狠狠打臉如下： （相關報導： 楊岡儒觀點：性騷猥褻奇案—評球場裁判不雅動作案 ｜ 更多文章 ）

「公訴意旨認為被告上揭時間、地點之傷害行為，尚有造成蘇OO受有頭部鈍傷、右側上顎側門齒牙冠斷裂、右側上顎正中門齒及犬齒震盪之傷害。」請細看以上該案傷害包含蘇男「頭部鈍傷」、「牙齒斷裂等」，被告否認犯行辯稱：「我不承認造成蘇OO受有頭部鈍傷、右側上顎側門齒牙冠斷裂、右側上顎正中門齒及犬齒震盪之傷害」。是以當進一步檢視，前揭傷勢是否被告衛男造成？妙的是，該傷害案有「到場警方密錄器之錄影畫面」，經二審法院勘驗，當時「蘇男頭戴安全帽！」是以「其頭部鈍傷」是否當日造成自然有疑，更推測吳檢或許根本沒看密錄器畫面，吳檢閉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還是該說吳檢看了照常「曚眼起訴？」

更扯在此，該傷害行為係2021年12月9日發生，但二審調閱蘇男之就醫及健保紀錄，愕然發現蘇男於2021年11月30日就「牙齒斷裂等傷勢（右側上顎側門齒牙冠斷裂、右側上顎正中門齒、犬齒震盪，法院簡稱傷勢①）」已至牙科診所就醫治療；準此，二審認定：「蘇男上開①所示傷勢，顯然並「非」被告於110年12月9日對蘇男為本件傷害行為所造成。」請問看完之後，對於檢方辦案草率粗糙不嚇死？被告辯稱「蘇男牙齒裂傷不是我造成」，檢方辦案查也不查，草率逕自起訴？然後二審法院一查「十日前之舊傷，被檢方『一股腦夾帶』直接起訴？」還是該說「檢方草率辦案，早成慣例，習以為常？」

草率辦案之檢察官高升，派駐廉政署專辦貪瀆大案？

「真中夾假，辦案真假不分一概起訴？」此種夾帶的起訴（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法院一審常態書面審理），盡顯檢方辦案之草率顢頇，檢方起訴之冤案還怕少？遑論被告辯稱「再怎喊冤都沒用。」由該傷害案見微知著，檢察官吳韶芹調派廉政署承辦「公務員貪瀆之重大案件」，請問是否可以體知「真中藏假、真中夾假之草率偵辦可怕至極？」

當蔡清祥、邢泰釗整日大唱「檢方為法律守護者、公益代表人」，光此簡單實務傷害個案，查辦之檢察官吳韶芹都可以「夾帶舊傷起訴？」難道檢方要厚著老臉講：「蘇男戴安全帽仍可能頭部受鈍傷？牙齒斷裂仍可能當日被告行為導致加劇？」那當在該案起訴書寫明！別話講得好聽，卻純粹事後掩飾掩蓋，盡顯「查案不明、辦案冤屈」卻死不認錯，每每事後講另一套？再說，該傷害案蘇男「門齒牙冠斷裂」等傷勢，早在該案發之前十日前就醫，檢察官拜託調閱查一下蘇男《健保紀錄》好嗎？難道要說檢方辦案糊塗，法院審案明察秋毫？

全天下檢察官辦案，每聽被告「狡辯」自應查案檢視證據以明，焉能「一概認為被告必然狡猾」，檢方糊塗不檢視證據、不仔細查案，然後夾帶「逕自起訴？」還是要筆者直接戳破，檢方隨便起訴，法院審案沒查到算檢方蒙混過關？看到此語，當真為此種「糊塗辦案之檢察官」感到羞愧，或言個案輕微，檢方辦案造成冤假錯案，偏偏無法可管矣，蔡清祥及邢泰釗且回答看看？昔年有《差不多先生》之譏，詎料今時司法居然再次見之！難道檢方成天造就冤案、冤假錯案成堆，且看「真中夾假（藏假）」往後公務員貪瀆大案怎堪？

後記：高官作秀、檢方之差不多先生？ 

廉政署南調組長空缺已久，包含之前「愛台檢座徐弘儒（已退轉任律師）」都是熱門人選。筆者真心推薦「昔年邢泰釗及莊榮松麾下雄檢檢察官吳韶芹膺任」，原因無他，都係舊時人，當年一本雄檢署誌榜上有名，《莊王葉洪》紛紛高官厚祿，蔡清祥及邢泰釗不妨認真考慮一下？更有甚者，略如邢某自捧之包公，胡適原文稱「包拯之流」，邢泰釗「亂剪貼」吹噓及下屬紛紛捧稱？筆者改天再來寫其他細節。

想起《差不多先生傳》。差不多先生要死的時候，一口氣斷斷續續講：「凡事差不多就好？」胡適戲稱差不多先生死後的法號叫做「圓通大師」。筆者笑稱：邢泰釗被北檢吹捧「泰山可倚、昭如日星（泰昭=泰釗）」，也不知辦案是否「差不多？」恰如邢某自詡善於查賄，詎料邢某任犯保董事長時，卻找「一家獨資、成立未滿一年之公司印刷出版書籍？」法務部、檢察署及廉政署全體失憶，裝作完全沒看到？還是該說「共業式作秀」，《蔡邢羅三人組》敲鑼打鼓，頻頻作秀之餘，高官厚祿可期，高官大位猶如桌上拿柑之隨取，人民血汗錢隨便花？

明年大選後，蔡清祥即將下任（或高升），也不知羅秉成、王俊力是否上任新內閣法務部長，此中一脈相承，屆時邢某再續鼓掌大捧，群官排排站比讚呵呵而笑耶？士大夫之無恥，是謂國恥！寧不羞愧？ （相關報導： 楊岡儒觀點：性騷猥褻奇案—評球場裁判不雅動作案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執業律師、高雄律師公會第15屆人權委員會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