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岡儒觀點：評朱富美被提名大法官—總長伉儷共枕謀畫司法？

「朱富美被提名大法官？」總統府（2023/5/30）公布四名大法官被提名人選「朱富美、蔡彩貞、尤伯祥及陳忠五。」該名單公布後，司法界對四位被提名人分別提出評論，包含對律師尤伯祥昔年舊案提出質疑。

進入本文之前，筆者先談談一個名詞「枕頭風」。按枕頭風又稱「枕邊靈」，依教育部《國語辭典》載：「妻子或情婦在枕邊慫恿丈夫或情夫，較易達成目的，故稱為『枕邊靈』。」夜半無人私語時，天不知地不知，何妨共枕深談？筆者忠言逆耳：「夫妻喚做枕邊風，十事商量九事靈？」以上言簡意賅，諫言為司法清正，仁人君子盼諒之。

邢家夫妻同任司法最高層、同時執掌「檢、審」適合嗎？

邢泰釗為史上最具爭議檢察總長，邢某政黨色彩濃厚（詳見《邢泰釗的升官圖》），或論朱富美學養俱佳，討論邢太太身分並無意義？朱富美為「邢太太」並非重點，重點在於「（邢家）夫妻分掌檢審之最重要職位」及「檢、審之職能攸關司法公正！」邢泰釗充滿爭議且屢遭質疑，枕邊人朱富美是否受影響？其關鍵在於「夫妻『同一期間、同時』任職司法最高層且執掌檢審司法」。至於已故大法官范馨香及監察院長王作榮，王氏賢伉儷並非同時（同一期間）任職。

撇開冗繁說理。試問：

Q1.（檢察總長邢泰釗太太）朱富美被提名司法院大法官，夫妻「同時」擔任檢審之司法最高層，請問是否適當？（選項：1.適當、2不適當、3.沒意見、4.其他）

Q2.承上，夫妻同時擔任檢察總長及大法官，分別執掌院檢龍頭，請問是否可能影響司法公正？（選項1.可能影響、2.不影響、3.沒意見、4.其他）

筆者之公開回答為：「不適當」以及「可能影響司法公正。」誠然，應尊重每個人之選擇，但只要有一絲質疑或可疑，足徵「在邢泰釗總長任期內」，朱富美確實不適合擔任大法官。

職能之辨！憲法法庭審理、總長「指派」最高檢檢察官蒞庭

大法官執掌《憲法法庭》，檢察總長需「指派」最高檢檢察官蒞庭說明。對憲法法庭之「個案訴訟」，檢察總長必須理解始末（在最高檢開會）及指派代表蒞庭。舉例而言，「一件憲政訴訟」邢泰釗早上在最高檢開會，陳述檢方立場，晚上回家面見夫人朱大法官交換意見？當然，邢某必稱回家不談公事，但可能嗎？或者說，《憲法法庭》審理時，最高檢派代表蒞庭陳述意見，朱富美必須一概迴避？還是從此最高檢不指派檢察官蒞庭，一律改由法務部指派高檢署以下檢察官蒞庭？憲法法庭個案審理及言詞辯論，可察見邢家夫妻分掌「檢、審」之嚴重問題！顯然造成檢審職能之衝突、事涉違反司法公正之嫌，更造成檢審功能失衡。

或論，夫妻各司執掌，筆者未免過苛？應回歸被推薦人之人品、學經歷以論。假設「無配偶身分」，自應回歸學經歷審酌及判斷，但審酌《憲法法庭之審理》及司法清正之維護，此為國之大事，豈只是「夫妻共枕細語，不談司法大事？」筆者沒明白講「夫妻共謀」算客氣！（註：歡迎對號入座） （相關報導： 風評：供應鏈「去台化」代價高的雙面刃 ｜ 更多文章 ）

當仔細審視「依法迴避及法理」，此為正當法律程序所設，非關「個人司法官之人品或學經歷！」檢察總長及大法官均受法定任期保障，若朱富美就任大法官，司法史上將出現檢察總長及大法官同枕共語之情，雖不知是否「夫唱婦隨」，但夫妻分掌「檢院龍頭」，細論自可查見其深弊。智者以喻而明，公訴A檢察官起訴，由 B檢察官蒞庭，個案審理C法官為A配偶？此情況A檢察官及C法官需依法迴避，檢察總長及大法官卻不適用？懇請細心審酌「個案審理」及「起訴、審理」之檢審執掌自明。

此例一開，從此「父母、夫妻、子女」等，均可訛稱「內舉不避」廣而沿用，必成司法陋習！是以，夫妻同期間、同任司法最高層，係「能或不能之辨」，而非可或不可之「辯！」

朱富美大法官之債務？台銀乙次放款超過千萬？

筆者先前評論「朱富美左手向台銀借錢，右手轉借給親友？」（詳4月2日拙文《2023大法官「提名」之夢幻團隊》）提到朱富美及邢泰釗這對夫妻之債務狀況，本次再次探究以明國人。

比對朱富美、邢泰釗之歷年申報紀錄，可查其存款、有價證券之細部異動。首請觀察借貸時點。朱富美該筆台灣銀行借款台幣（下同）1329萬，事隔一個月轉借給親友邢O瑞1320萬（其用途不論）。

筆者提問：「朱富美為何借款一次逾千萬、該借款利息為何？」再問：「台銀核准及放款後，千萬巨款轉借親友，為何不先由邢家存款或變賣有價證券分期借貸或應急？」三問：「親友邢O瑞如果向銀行借款1320萬，台灣銀行會准許借貸？」以上三問環環相扣，細看推敲即明。

朱富美「向銀行巨額借款，再轉借親友」乙事，或言人之常情，但細究可查，親友無法向銀行申請巨額借款，朱富美卻可以「向銀行借貸」後「轉借」親友？為何不用邢家現況存款及變現股票證券，量力以供借支？依照銀行放款實務，合理推測「朱富美必然以名下有價證券設質，或以邢泰釗之房產為抵押」。筆者不認為朱富美僅憑公務員身分，即得以個人名義無質押向官股銀行借款。

朱富美借款給親友，事涉官股銀行「借貸之資格、審核便利、借款利息之低微？」退萬步言，縱其利息同於俗規，2020年邢家房貸負債3437萬及夫妻存款371萬加上已申報之有價證券，價值僅千餘萬，請問「銀行一次放款1329萬」，細看銀行一次放款超過千萬？或言「超貸」所在多有？或說邢某貸款尚剩餘3000餘萬，如今房產價值大漲，是以朱富美借款，邢某擔任借款保證人，可認台銀放款正常？

更者，該筆貸款若以每月十萬元清償，不計利息需要133個月（共11年）。去年「一年期間（2021/11-2022/10）」朱富美清償406萬，平均每月清償33萬8仟元，加上邢某房貸一年還款161萬，平均每月還款房貸13萬4仟，去年邢家夫妻向「台灣銀行」還款總額高達567萬，平均每月還款47萬元。或論，邢家夫妻從事公職多年，兩位檢察官之薪資及歷年存款，當有資力借貸此筆金額。此論乍看合理，但考2020年邢家夫妻之財產申報，此論顯然值得推敲。或只見邢家夫妻欠款3975萬，不知何時清償完畢？

大法官之執掌包含全國地區，檢察總長呢？

大法官依《憲法訴訟法》規定，掌理法規範及裁判之憲法審查、統一解釋法律及命令、機關爭議、總統副總統彈劾、政黨違憲解散、地方自治保障案件等，可認為其職務範圍屬於「全國地區」；同此，依《法院組織法》規定，檢察總長基於檢察一體，指揮監督最高檢察署、高等檢察署以下各級檢察署及檢察分署檢察官，其職務範圍亦包含全國地區。 （相關報導： 風評：供應鏈「去台化」代價高的雙面刃 ｜ 更多文章 ）

依法論法，觀察《律師法第29條》規定，律師與「該區域之法院院長或檢察長」具有配偶關係時，不得在該法院或檢察署辦理訴訟事件。考其立法理由，法院院長應尊重法官獨立審判，檢察長基於檢察一體原則具有指揮監督權責，律師如因與法院院長或檢察長有配偶等特定關係，於該院檢執行職務，應依法迴避之。律師執業受此限制，職司《憲法法庭審理》之大法官呢？

憲政或司法史上從未出現「配偶同時擔任」檢察總長及司法院大法官，或可推論「法未禁止？」但回歸《迴避法理》首要在於司法職務之客觀公正，人倫至親莫過父母、配偶及子女，當職掌司法之院檢龍頭者，今日已出現檢察總長邢泰釗及大法官朱富美（不論朱是否將成為司法院長或副院長），夫妻分掌檢審最高層，此不符現代民主法制之規範暨精神，更違背司法迴避之法理，蔡英文此例一開，流弊無窮！當然，若要一併檢討彭鳳至（陳水扁提名）及馬政府時期之蘇永欽，筆者認為當一併客觀檢視。

昔年友邦尼加拉瓜，夫妻「同任」總統、副總統？

昔年友邦尼加拉瓜二度與台灣斷交，肇因於該國獨裁者丹尼爾·奧蒂嘉（José Daniel Ortega Saavedra），此君就任總統時，陳水扁、蔡英文均前往觀禮。

2016年11月奧蒂嘉當選總統，其妻羅莎里奧·穆里歐（Rosario Murillo）當選副總統，該次尼國總統就職典禮，蔡英文坐在「副總統穆里歐（奧蒂嘉太太）」旁邊，筆者當時就想，蔡英文不知道「尼國總統、副總統是夫妻檔？」

2021年11月奧蒂嘉「伉儷搭檔」再度連任正副總統！事隔一個月，2021年12月9日尼加拉瓜宣布與台灣斷交，隔日與中共建交。細看此種明目張膽「丈夫總統、妻子任副總統？」以此類推，家天下可期。筆者想起馬英九曾被奧蒂嘉放五次鴿子，這位獨裁者則稱「蔡英文為姐妹？」及自台尼斷交，評論叵變，撻伐不斷？

民意如流水、何時政黨輪替？

立法院預計今年6月中旬，詢答提名大法官暨行使人事同意權。以立委席次（藍綠政黨現況）觀察，當可獲得立院多數投票通過。四名新任大法官預定於今年10月1日就任。屆時，朱富美大法官職司憲法法庭之審理，邢泰釗檢察總長職掌全國檢方「檢察一體」，邢泰釗夫妻一時間「檢審最高層之夫妻共枕？」倆人同床不語司法重大案件，請問可能嗎？還是該合理認為「總長伉儷共枕，夫妻同心，協力謀劃司法？」

立委鄭運鵬今年3月稱「假使朱富美有望獲得大法官提名，獻上百分百祝福。」日前（5/31）更表示：「大法官人事同意權案的審查，真正的舞台在詢答，不要講政治語言。」筆者請問鄭運鵬等綠營立委，綠營詢答時是否無人質疑「邢泰釗及朱富美夫妻二人『同時、同任』司法最高層之弊端？」綠營立委是真的不察不見，還是集體失憶假裝沒看到，跳針式拼命只會講「朱富美學養俱佳、不影響司法公正？」一場猶如作戲之詢答，然後立院綠營黨團動員「全體投贊成票？」筆者突然很懷念前立委黃國昌「提問三題」大戰楊惠欽（現任大法官）。立委諸公若不知「如何提問三題」，且來函筆者，何妨由筆者擬稿？

日前陳水扁護子心切，陳致中於獄中無語問青天？此次朱富美提名大法官，當預先杞人憂天，若陳水扁或陳致中對《排黑條款》提出釋憲案，邢泰釗及朱富美之意見如何？立院三讀通過作一套，憲法訴訟再來一套，繫鈴解鈴，環環成扣？明年總統大選及立委選舉將至，鄉親投票時不妨靜心思考看看？民意如流水，何時政黨輪替？ （相關報導： 風評：供應鏈「去台化」代價高的雙面刃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執業律師、高雄律師公會第15屆人權委員會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