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膚色被丟出車來,這戲碼一點也不好玩:《以母之名》選摘(2)

2017-12-11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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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膚色不會改變,但我可以改變你對我膚色的看法。如果你跟我說祖魯話,我就用祖魯話回答你。我也許看起來不像你,但如果我說話像你,我和你就是同一類人。」─崔佛.諾亞(Trevor Noah)

有時候在好萊塢的大片裡,會看到那些瘋狂追逐的戲碼──某人從行駛中的車輛跳下來或是被丟出來,這人會撞到地上,轉幾圈。然後他們會停下來,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好像沒什麼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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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看到這種戲碼心裡就想:狗屁。從行駛中的車輛上被丟出來比這痛太多了。

我媽把我從一輛行進中的車子上丟出來的那年,我九歲,這件事發生在一個星期天。我知道那天是星期天,是因為我們正要從教堂回家,在我的童年裡,星期天就是教堂,我們上教堂從不缺席。我媽以前是──現在也還是──一位信仰虔誠的女性,非常忠誠的基督徒。就像世界上大多數原住民一樣,南非黑人也改信了殖民者的宗教,我所謂的「改信」,其實是強迫接受。

這個特別的星期天,就是我從移動中的車輛被丟出來的那個星期天,一開始跟別的星期天沒什麼兩樣。我媽叫醒我,煮粥給我當早餐,我去洗澡,她幫我九個月大的小弟安德魯換衣服。接著我們就去開車,但是當我們終於全都繫好安全帶準備出發時,車卻發不動。我媽開的是一輛老舊、殘破、亮橘色、低價購入的福斯金龜車,那輛車之所以很便宜,是因為它一天到晚都故障。

「來吧,」她說:「我們去搭小巴。」

我媽固執的程度跟她虔誠的程度一樣。她一旦下定決心,就沒有轉圜的餘地。當我媽遇到會讓一般人改變計畫的阻礙,比方說車子故障,她反而會更固執的進行原計畫。

那個沒有車的星期天,我們巡迴了三間教堂,當我們走出羅斯班聯合教堂時,天色已晚,只有我們在路上,我簡直累壞了,那時至少已經九點。在那些日子裡,因為隨時有暴動和暴行,你不會想要那麼晚還在外頭。我們站在傑利克大道與牛津路的街角,看不到任何小巴,路上空空蕩蕩。

我們在那等小巴來,等了又等。在種族隔離制度下,政府沒有為黑人提供大眾運輸工具,但是白人仍需要我們過去擦他們的地板、清他們的廁所。於是黑人就創造出自己的運輸系統,一個由私人企業所掌管的非正式公車路線網絡,這完全是非法營運。

在羅斯班聯合教堂外,我真的已經站到睡著了,卻一輛小巴也看不到。最後我媽說:「我們來攔便車吧。」我們走了又走,過了大概一輩子那麼久,一輛車開過來停了下來,司機願意載我們一程,我們就上車了。但我們往前開不到十呎就突然有輛小巴從右邊衝出來,超到我們前方,把我們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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