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肝之戰,呈現消費認同與文化正統的政治張力:《爭議的美味》選摘(2)

肥肝背後不僅顯示了文化差異,也隱藏了政治意義與消費者對自我身分的認同。(圖片/八旗文化提供)
肥肝背後不僅顯示了文化差異,也隱藏了政治意義與消費者對自我身分的認同。(圖片/八旗文化提供)

美國人為何認為烤蝦很美味,但水煮昆蟲卻很噁心?其中一個答案是,我們靠想像力進食的程度就跟靠嘴巴進食差不多。食物在不同時空、不同餐桌上,各有截然不同的意義。主觀選擇大幅影響著我們吃什麼、如何吃,但這種選擇是受到你我生活在當中的社會所調控。你我吃的東西會透露我們的國家認同、族群、社會階級、次文化歸依、甚至政治表態。料理為團體成員與歸屬感提供了同時具有象徵性及物質性的規範(Norm)。烹飪方式與口味既能凝聚群眾、也能分化群眾,例如厭惡他人的食物偏好。或許美國人會說吃蠕蟲、蚱蜢或眼球很噁心,但其他社會也會覺得砂鍋料理(Casseroles)以及花生醬(美國兒童零食的精華所在)同樣難以接受。

美國人喜愛吃砂鍋料理。(示意圖/取自pixbay)
美國人喜愛吃砂鍋料理。(示意圖/取自pixbay)

我們或許能將這些類似的例子,歸因於在透過文化習得的品味中產生合理或獨特的差異。然而,對食物偏好感到噁心的現象,也可作為建構社會與政治階序的手段。噁心暴露出陌生與熟悉口味的根本差異,而且能在食物與食用者之間建立起負面聯想。換句話說,你我將道德判斷投射到了我們認為不值得尊敬或同情的人與物身上:那些人怎麼吃得下那種東西?例如,抱怨麥當勞對這世界的可能危害,如今已成為專業中產階級彰顯自己是一個正直、又有美德的消費者的方式。這種現象毫不新奇,對於食物與口味偏好的噁心感,正標誌出充斥在美國移民與族群同化史中,對他者人性、乃至於公民權的異族恐懼式否認。舉例來說,十九世紀末的義大利移民常被刻板化為不願與美國社會同化,而且因為大量使用進口蕃茄與大蒜、拒絕更主流的美國飲食,而惹火了整片東岸城市的社會改革者。類似地,正如食物研究學者夏綠蒂.畢特可夫(Charlotte Biltekoff)與梅蘭妮.杜布伊(Melanie DuPuis)反覆提出的,過去這一世紀,他者的食物選擇所引起的社會恐懼,總涉及窮人的食物(連帶的則是其道德地位)。食物偏好區分他我的效果也跨越國界,美國人會稱法國人為「青蛙」、或稱亞洲人是「吃狗肉者」便是一例。

然而,我們從個人經驗與實質研究中都能得知,大眾的品味與立場不會輕易地隨時間變動,也知道品味在社會層次上確實在改變。作為個體與團體,你我的確都會回應自身社群的規範與價值轉變。在這些進程中,食物是物質上、話語上與象徵上的工具。受喜愛的也可能變成噁心的,反之亦然。就如《紐約客》(The New Yorker)寫手亞當.高普尼克(Adam Gopnik)所寫:「二十五年前的美食看起來總倒人胃口,而一百年前的美食總是看起來無法入口。」而某些食物與烹調手法不只會被歸類為過時或倒人胃口,也會被視作必須關注的社會問題而遭抨擊。因此,在我們這樣的公民社會,被我們視為錯誤或不道德、因而有所爭執,必須威脅他者、尋求法律禁止生產或消費的食物,我們該在何處劃下界線?是什麼在影響、驅動這些進程? (相關報導: 「你跟老闆報我名字就好!」長輩霸氣介紹人脈,他跟老闆報上長輩大名後卻看了場笑話 更多文章

這些問題圍繞著我所謂關乎食物與烹飪手法的「美食政治矛盾」(Gastropolitics—Conflicts),既微小又宏觀,不僅被視為社會問題,也被捲入社會運動、市場與國家的糾纏中。對於「美食政治」這個數十年前由社會理論學者阿榮.阿帕杜萊(Arjun Appadurai)提出、用以描述食物在日常社會關係中的符號與權力的術語,我認為是將食物的文化權力概念化,藉此將口味政治化的方法。去吃或迴避特定食物,可公然表現出對他人行為的道德焦慮,以及對其社會階序的政治擔憂。像肥肝這種同時被人貼上社會問題標籤、又身為國家遺產象徵而備受鍾愛的食物,便揭露出美食政治核心中的社會、市場與國家之間的競逐利益。

因為你,我們得以前進,你的支持是我們的動力
更多文章
朱敬一專文:大學校長遴選的「反向選擇」問題
劉蕙苓的隔離日記(3):等待確診的恐懼
觀點投書:我所認識的江宜樺
觀點投書:消防安全,應該不定時經常突檢
觀點投書:希望民進黨彰化黨部主委選舉是場君子之爭
冏!俄羅斯總理米舒斯京感染新冠肺炎,第一副總理代行職權
漁人碼頭、富基及龜吼漁市控人潮 停車數達總量50%啟動暫停入場
中區國中會考33考場 防疫高規格
侯友宜平溪行動治理視訊座談 改善基礎建設
疫情衝擊社福團體運營 盧秀燕化身糕餅師籲優先購身障產品
罷韓看板接連被拆 基進黨告韓國瑜瀆職 高雄市府嗆:做好功課再來
「中共從未放棄武力犯台!」嚴德發籲官兵保持警覺:漢光演習即將到來
北藝中心董監事任期改2+2年?朱宗慶:無法因應表演藝術特性、發展所需
蔡英文國安團隊調整》蕭美琴可望赴美 李大維、陳明通可能異動
殺警判無罪 洪秀柱向蔡英文喊話:請把基層員警性命當回事
英系強力運作 蘇嘉全接任總統府祕書長機會大增
鐵路警被刺殉職 江啟臣籲行政院修法別再拖:讓警察執法勇於使用槍械
掃描QR Code召喚「阿中部長」到你家!4步驟完成合照、錄影都OK
杜英宗董事遭撤換 陳棠繼任南山人壽董事長
台南大億麗緻宣布6月底停業 黃偉哲曝:牽涉兩大財團
經濟下滑、外交生波......中國「兩會」五月下旬登場 各省領導到北京要隔離14天嗎?
1968 App人潮警示頻出包 陳其邁:熱區承載量依都會、郊區特別狀況調整
一張600萬的床墊竟在台灣賣翻天?揭秘湯姆克魯斯睡覺必備神器,連彈簧都是「毛」做的
藝文紓困1.0審定6867件 文化部:2.0下周受理申請
NCC、促轉會人事案 柯建銘估5月底前完成審查
殺鐵路警兇嫌因精障判無罪 精神鑑定醫師出面說話了
賭注全押在金正恩身上,現在他卻不見人影 川普「手牽手外交」一事無成
韓國瑜罷免案》高市府限制出借投票所 中選會:勿假借疫情妨礙選務工作
怡君、俊宏又上榜!35萬人響應捐口罩助國際計劃,這些菜市場名最有愛心
金正恩神隱18天》專用列車仍停靠元山、外界急盤點金氏王朝接班人 南韓重申立場駁斥病危謠言
檢疫犬也能聞出新冠病毒?8隻拉不拉多開犬始受訓 超強嗅覺望成抗疫小尖兵
殺鐵路警凶嫌判無罪 司法院臉書被網友灌爆:有精神疾病就能殺人?
我駐外館首例!駐法代表處職員確診 外交部:大使狀況良好,接觸者已隔離篩檢
疫情重創全球經濟 公務員退撫基金首季虧損破600億
中和警踹頭案 立委喊究責:臨檢、密錄器使用應有標準SOP
感動世界的老英雄!「助行器繞花園」為醫護募11億善款 全英國為「摩爾上尉」歡慶百歲生日
刺殺鐵路警凶嫌一審判無罪 法務部長:殺警天地不容,嘉義地檢署將提上訴
捐口罩掀菜市場名爭霸戰 全台怡君們捐最多
中國又有神秘病毒大流行,廣東蝦農遭受嚴重打擊 日媒憂心:難保不會發生突變
錢櫃大火》20分鐘檢查10樓層?北市消防局認了:當天只到過1樓
萬安生命創辦人吳珅篁佈局華建 聯手寶佳少東林家宏圓「萬家燈火」夢想
不只針對張經義!陸委會:37人任職中國黨政軍被裁罰,86人查處中
防疫期間外送員忙碌 中市勞工局送小點心打氣
侯友宜慰問金山區商圈及漁工防疫作為
農業益生菌營養劑助首批玉荷包採收 農友:開花著果,「佳有酵」!
全方位娛樂平台 電影KTV任君挑選
「媒體比黑道張狂!」羅智強:練台生這次若逍遙法外,民進黨別再提公道!
不滿武漢台人被註記 洪秀柱:美、日雙重國籍者也該註記,兩岸衝突時禁止出境
江浙菜意難忘 軍友餐廳推幸福共享餐
頭戴冠狀病毒、手持發射槍,譚德塞Q萌公仔限量開賣!廠商霸氣宣布:捐部份所得給防疫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