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別企圖影響總統干預匯率

2016-02-26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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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台中產業之旅對業者提及的匯率問題,強調要尊重央行。(民進黨提供)

蔡英文台中產業之旅對業者提及的匯率問題,強調要尊重央行。(民進黨提供)

《聯合報》報導,總統當選人蔡英文昨日說,不能放任匯率影響產業發展,近期將與中央銀行討論可行的方式。如果此一報導屬實,這番話極其不妥、不當,既無視亦無知於維持央行應有的獨立性,更不了解匯率強弱的兩面刃。所幸,稍晚,民進黨中央發出澄清,強調央行是獨立機關,新政府尊重其專業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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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業者提及貨幣、匯率等議題,根據蔡英文政策辦公室執行長張景森轉述蔡英文的說法是,蔡英文說,這是非常複雜的總體經濟問題,她的方向是要有一組人創造總體經濟的政策空間,讓央行匯率可靈活操作,而這也不能完全怪央行,因為央行處理貨幣政策時需要健全的總體經濟配套,而她的責任就是創造這個空間,讓央行可以有個彈性靈活的匯率與貨幣政策空間。

全球的央行,不論理論上或是實務上,都以追求「獨立自主」、不受政治影響的貨幣政策空間為目標;有些央行的貨幣政策以利率為主,有些則是包含匯率與利率的雙率─台灣即屬後者。要央行獨立,是因為政治人物重短期、易於見效的效應,特別是選舉前,當朝的政客更有強烈的傾向,希望央行大幅放寬貨幣政策、創造經濟榮景,以利其競選。

然而,不能忽略的是匯率的兩面刃─無論是弱勢或強勢匯率,都有受害與受益者,對整體經濟的影響也是利弊皆有。與蔡英文座談的業者,容或關切匯率造成出口之不利,但做為執政者,就必須有全面性的考慮,這也可以說明為什麼選前蔡英文曾經提出「啟動防禦性貶值」,一旦當選再談匯率,卻不能不強調尊重獨立機關之專業決策,最多只能談到創造「彈性靈活的匯率與貨幣政策空間」,即使這樣的說法可能給業者想像空間,卻不可能創造自己干預匯率的空間。

出口業者或許期待台幣貶值,但此舉必然讓進口商受傷,而傷害更大的是:即使未造成輸入型通膨,也讓所有民眾的購買力降低,要花更多錢才能買到同樣的商品─明顯的例子是台幣由30元貶值到33.5元,去年10月要買蘋果iPhone6s的民眾,就要比前年10月買iPhone6者多花3千多元。

更何況學界對弱勢匯率一直有相當的批判聲。國內有學者認為,從長期觀點看,台灣經濟與產業現在的衰弱與無法升級,與這十多年央行的弱勢匯率政策有關。因為八○年代後期台幣匯率從40元升值到25元,雖然逼迫許多勞力密集產業外移、倒閉,但也同時造就新一代的科技產業─那也是台灣經濟與產業快速轉型、升級的年代。政府刻意維持弱勢匯率所造就出口廠商的競爭力,卻讓廠商產生無心又無力升級的惰性。

前美國聯準會(FED)主席葛林斯潘在其回憶錄《我們的新世界》中,曾講到一個非常經典的範例。1988年是美國副總統老布希準備要競選總統的時候,也是美國經濟有過熱之虞的時候;老布希告訴記者,他要聯準會「小心一點」,「我不會讓他們撈過界,經濟經濟成長逐步抑制緊縮下來。」

老布希當然因此受批評,但FED顯然也維持住其獨立地位─FED在共和黨代表大會投票前幾天通過升息決定,而且不是如外界預測的升息一碼,而是一口氣升息2碼。到1992年老布希要競選連任時,FED亦拒絕白宮要其降息創造經濟榮景的誘惑─白宮甚至拿連任FED主席換取葛老承諾進一步降息,葛老未接受。

FED維持了其政策獨立地位,受到讚譽;此後從柯林頓、小布希到歐巴馬,就見不到美國總統公開對FED「指示」、或甚至只是「指指點點」而已了。依照葛老的說法,如果白宮與FED意見相左,正常情況下是「透過暗示在幕後解決」。如果小英真要公然把團隊開到央行與央行「討論出可行的方式」,確實是可能創造全球央行的一個「新紀錄」。

彭淮南能成為「十二A」總裁,某種程度也是過去的執政者理解並恪守政治的手不伸進央行,這個道理,蔡英文不會不了解,希望影響新政府匯率政策的業者,不能再期待「大總統」管匯率,相反的,以後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因為不論此刻或彭淮南任期屆滿後,未來誰接任央行總裁職務,他們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我們尊重央行的獨立地位與職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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