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手訂單、品質有口碑，卻做到破產？歐洲電動車新星如何從備受好評到突然倒閉？
Northvolt宣佈裁員1600人。（圖／翻攝自FB／Northvolt）
瑞典電池新創企業Northvolt成立於2016年，志在成為歐洲最大的電動汽車電池生產企業，同時也被寄予了能同亞洲電池製造商相抗衡的希望。2023年2月，德國副總理兼聯邦經濟部長哈貝克專程前往瑞典韋斯特塔斯鎮 (Västertås) ，參觀Northvolt電池廠。2024年3月，Northvolt「超級工廠」在德國石荷州海德市破土動工，當時預計能創造約3,000個就業崗位。
渴望擺脫對中國的依賴
Northvolt的雄心與哈貝克的意願不謀而合：在電動汽車等未來技術領域擺脫對中國生產的依賴，並尋找在歐洲的解決方案。此外，哈貝克本人來自石荷州，如果能為德國這個經濟相對薄弱的地區帶來如此大規模的投資，也算是一種個人成功。哈貝克當時向德國之聲表示：「我們在太陽能領域對中國市場的依賴度超過90%，幾乎接近100%。我們在氫能和風能設備的生產上也面臨落後危險。應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原因有二：第一，歐洲必須在國際競爭中保持自己的工業實力；第二，這些生產形式是我們在安全政策方面更具備危機應對能力的基礎」。哈貝克對未來的構想是：德國本土產電動汽車，配備海德本土產電池。
德國提供6億補貼
然而由於出現巨額虧損且爭取救助資金失敗，Northvolt於11月22日在美國申請破產保護，以期進行重組。換句話說，公司已經破產，需要新的投資者，歐洲電動車電池自主化夢碎。這對德國政府來說也是一場災難，因為德國已經為Northvolt在海德市的擴展計劃提供了約6億歐元的國家資金。負責撥款的德國復興信貸銀行（KfW）已經將這筆錢支付出去，現在要求國家償還該款項 - 由聯邦政府和石荷州政府各負擔一半。
哈貝克：「有點像一個黑盒子」
其實早在2023年2月，哈貝克當時雖然滿懷希望，卻也對項目是否能夠成功持懷疑態度。他當時表示：「這我很難講，有點像個黑匣子（Blackbox）。只能說，2022年秋天Northvolt已決定在海德投資」。而幾乎與此同時，美國總統拜登啟動了一項規模超過3,600億美元的氣候保護計劃。Northvolt也在考慮，是否更適合在美國而非德國投資。哈貝克當時表示，美國推出巨額氣候投資法案不可避免地也對Northvolt產生了影響：「我想可以這麼說，他們（Northvolt）那時認為『我們不應該去海德』。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12月和1月）我們採取了許多措施，才讓德國重回投資備選地。雖然仍然可能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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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建廠計劃不受破產影響
然而，Northvolt之後出現了管理不善、超支、安全標準差以及嚴重依賴中國機械等問題：許多電池組件來自中國，交貨卻一再延遲。也因此，Northvolt手握巨額訂單卻無法交貨，陷入危機之中。據官方說法，Northvolt德國建廠計劃不受破產影響，但公司需要先償還債務，優先滿足債權人，德國方面只能等待。Northvolt重申，仍希望繼續在海德建廠。
在野黨指責：哈貝克審核不充分
Northvolt破產事件正迅速演變成一場針對哈貝克的問責爭議，後者同時也是綠黨推舉參加明年聯邦大選的總理候選人。CDU預算專家安德烈亞斯·馬特費爾特（Andreas Mattfeldt）指責哈貝克在簽署資助協議前未充分審查公司財務狀況，給聯邦預算帶來數百萬損失。巴伐利亞州州長兼基社盟（CSU）主席馬庫斯·索德（Markus Söder）更是言辭激烈：「抱歉，這完全是不稱職。哈貝克根本不懂經濟政策。為什麼綠黨，為什麼哈貝克還能留在政府內？」
蕭爾茨：「我們還會繼續這樣做！」
不過哈貝克在執政聯盟裡還是得到了支持。聯邦總理蕭爾茨在上周聯邦議會上的政府質詢中表示，電動汽車的戰略性零組件必須在歐洲生產。因此，聯邦政府資助推動建設電池廠是正確的。「我們還會繼續這樣做，」肖爾茨說道，並認為沒有理由停止此類推動政策。
哈貝克仍未放棄希望
然而，對Northvolt破產流露出的失望之情在參與推動投資的相關聯邦各部仍是顯而易見的。畢竟Northvolt生產的電池品質在業內口碑良好，且與福斯汽車等德國汽車製造商也已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係。至於工廠最終能否建成，目前還是未知數。而海德當地人原本也對新增的3,000個工作崗位充滿了期待。哈貝克也表示仍未放棄希望。哈貝克在議會中表示，曾有許多企業在進行重組後成功重返市場的先例。Northvolt也完全有機會在重組後走出困境，並最終在石荷州生產電動汽車電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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