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可以打官司嗎？遭前飼主虐待致生殖器壞死　美國馬兒「正義」告上法院索賠310萬

美國西北部的奧勒岡州8歲的馬兒「正義」因為前飼主將牠棄置野外，幾個月來只給牠極少量的水和食物，害牠差點凍死野外。牠被送醫時骨瘦如柴，比一般正常成馬體重少了136公斤，生殖器組織壞死，可能必須切除。更特別的是，「正義」不但活了下來，而且成為一樁官司的「原告」，將狠心又不負責任的飼主一狀告上法院，要求10萬美元（約合新台幣310萬元）醫療費及傷害賠償。這起案件再度引發動物能否在法庭上為自己爭取權益的討論，《華盛頓郵報》指出，「正義」律師所提出的指控皆立基於法院過去的判決及奧勒岡州法規，因此很有機會勝訴。

遭飼主虐待 馬兒皮膚感染、骨瘦如柴，生殖器組織壞死恐需結肢

2017年3月4日，動保組織「奧勒岡州馬兒救援」（OHR）收到通報，一名名叫維契爾（Gwendolyn Vercher）的飼主虐待動物，要求該組織前來處理。通報者是維契爾的鄰居。動保組織收到消息後立即要求維契爾將當時名為「影子」（Shadow）的「正義」（Justice）送交獸醫檢查。

根據法庭文件紀錄，「正義」在2017年3月7日接受獸醫檢查，獸醫檢查報告指出，牠的陰莖因為腫脹導致脫垂，無法收縮。送醫時陰莖發紅、組織壞死還滲出體液，此外皮膚也乾裂結痂。獸醫依據馬健康量表1至9分，「正義」僅獲得2分，而正常馬應落在4-6分的範圍內。獸醫也建議應立刻重新安置「正義」。

「正義」在3月16日被交由動物收容中心「馬兒安穩選擇」（Sound Equine Options，SEO）照顧，SEO將骨瘦如柴的「正義」送往大型動物醫院檢查後發現，「正義」體重比起正常馬兒少了300磅（約136公斤），身上都是蝨子，皮膚還被細菌感染。經過收容中心照料後，「正義」的健康狀況在兩個月內大幅好轉，但陰莖受到永久性傷害，很可能要截肢。

一匹馬如何成為法庭上的原告？

維契爾因為虐待動物遭起訴並認罪，同意支付2017年7月6日之前的醫藥費，但在支付截止日前卻遲遲未繳錢，且也不願意支付之後龐大的醫療費用，「正義」要找到新家更加困難。SEO的共同創辦人莫斯曼（Mosiman）為「正義」成立了信託基金，並與美國動物權倡議團體「動物法律辯護基金」（Animal Legal Defense Fund，ALDF）對維契爾提告求償10萬美元（新台幣320萬元）醫療費及傷害賠償，費用將全數交由正義的信託基金管理，費用只能用在「正義」身上，避免不肖收養人貪圖賠償金卻將「正義」棄之不顧。

「正義」的委任律師漢尼肯（Sarah Hanneken）表示，奧勒岡州過去的判例已經表明動物擁有受到法律保護的權利，因此「正義」和人類一樣有權追討損害賠償。奧勒岡州最高法院在2014年裁定「無論是馬、山羊、狗還是貓，動物應獲得與人類相同的基本保護」。 （相關報導： 台大生虐殺貓被退學提告　台大：退學處分未違法 ｜ 更多文章 ）

奧勒岡州州法167條第305項之一明載：「動物為有感知能力之生物，能感覺痛苦、壓力和恐懼」，漢尼肯在訴狀中便是引述此法，她表示：「根據奧勒岡州法律，遭受虐待的受害者皆可對加害者提出控告。在這個前提下，我們得出的結論是，動物可以起訴虐待牠們的人，我們對這起案件相當有信心。」

動物上法庭為自己維權？學者：法院恐被訴訟案塞爆

動物能否和人類享有同樣的法律保護，甚至成為訴訟案中的原告，一直是法律界和動保界熱烈討論的議題。2017年英國攝影師史拉塔 （David J Slater）「善待動物組織」（PETA）達成和解。史拉塔因為在2011年到印尼蘇拉威島拍攝當地的黑冠獼猴，意外獲得和獼猴的自拍照。照片在網路上爆紅，卻引來「善待動物組織」代表黑冠獼猴納魯托（Naruto）控告史拉塔侵犯其肖像權，最後美國舊金山地方法院的法官認為，動物並不涵蓋在肖像權法中，判納魯托敗訴。不過史拉塔最終答應未來因照片獲得的收入中，將撥25%給保護納魯托的慈善團體。

「動物法律辯護基金」執行長利柏曼（Matthew Liebman）表示，過去動保團體一直努力讓動物不只是受到法律保護，還能在牠們權益受到侵害時能夠在法庭中做為當事人，為自己爭取權益，「我們一直沒有找到這塊敲門磚，希望『正義』的案子能成為關鍵一步。」佩珀代因大學法律系教授卡柏（Richard L. Cupp）則認為，讓「正義」做為原告是一種相當高風險的做法，如果法院認定「正義」能提告，該州成千上萬的動物也能提起告訴，包括牲畜、實驗室動物、動物園裡的動物甚至野生動物也能提告。如果這項判例在其他州被採納，未來法院可能得曠日廢時的處理各種不同的動物訴訟案。此外，動物若被認定有法律人格，食用動物就可能成為非法行為。 （相關報導： 台大生虐殺貓被退學提告　台大：退學處分未違法 ｜ 更多文章 ）

卡柏強調，他支持俄奧勒岡州進步的反動物虐待法和裁決，但立法擴大動物保護才是更合理的方式。例如，透過「正義」的案件，要求虐待者支付受虐動物未來的醫療費用，這對社會來說並非壞事。他也認為，社會在動保方面確實需要進步，「我們在保護動物的做為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