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百年系列》總動員到大崩潰 俄羅斯夢魘

2014-07-28 14:28
俄羅斯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美聯社)
俄羅斯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美聯社)

一百年前的七、八月之交,時年46歲的俄羅斯沙皇尼古拉二世(Nicholas II)面臨一生最艱難的抉擇:是否要下達總動員令,動員俄羅斯龐大的陸軍與海軍。此舉形同對奧匈帝國與德意志帝國宣戰,將導致戰火燒遍整個歐洲。

1914年7月30日傍晚六點,總動員令下達,紅色告示張貼在各個城鎮村落,歡欣鼓舞的群眾走上街頭。兩天之後,德皇威廉二世(Wilhelm II)對俄羅斯宣戰。

201407281408 Russa and Germany俄羅斯自由派新聞記者藍克(Mikhail Lemke)日記中寫道:「此時只有與德國淵源深厚的沙皇(圖右)反對戰爭。」尼古拉二世的母系與父系先人有許多普魯士貴族,妻子亞歷珊卓(Alexandra)原是德意志帝國黑森的郡主。尼古拉二世是威廉二世(圖左)的表弟,兩人親暱互稱「尼奇」(Nicky)與「威利」(Willy)。

下達總動員令前夕,兩位皇帝密集電報往來,內容並非相互叫陣恫嚇,而是試圖保全歐洲和平最後一線生機。

7月28日,德意志盟邦奧匈帝國對俄羅斯盟邦塞爾維亞宣戰。29日,尼古拉二世拍發第一封電報到柏林,懇求表哥遏阻維也納的軍事行動,並且警告:「我可以預見,我將面臨排山倒海而來的壓力,被迫採取勢必會引發戰爭的極端行動。」

威廉二世回信敦促表弟,看在兩人「真誠美好的友誼」份上,不要介入歐洲逐漸沸騰的衝突局勢。然而尼古拉二世表明,沒法控制國內主戰派,儘管他也知道,總動員令一旦下達,德意志軍方就有理由對俄羅斯宣戰。

8月1日,尼古拉二世在日記中寫道:「傍晚六點半,我們去望彌撒。回宮的路上得知,德意志已經對我們宣戰。」

第二天,尼古拉二世在首都聖彼得堡(Saint Petersburg)閱兵。德文意味濃厚的「聖彼得堡」隨後改名為「彼得格勒」(Petrograd,「grad」為俄文「城鎮」之意)。暴民衝進德意志大使館,大肆破壞。教堂鐘聲整天鳴響,民眾紛紛湧入,表達對軍方的支持。

戰爭大臣蘇宏里諾夫(Vladimir Sukhomlinov)在回憶錄中寫道:「對德意志開戰,從軍方、政府、知識分子到企業家,咸表歡迎。」

然而不到1個月之後的8月26日,坦能堡戰役(Battle of Tannenberg)爆發,短短5天之內,俄羅斯第二軍團(23萬人)被德意志第八軍團(15萬人)全殲,軍團司令薩姆索諾夫(Alexander Samsonov)自殺,俄軍7萬8000人陣亡或受傷,9萬2000人被俘。

俄羅斯的夢魘還沒結束,9月7日,第一次瑪蘇里安湖戰役(First Battle of the Masurian Lakes)爆發,德意志第八軍團乘勝追擊,對決俄羅斯第一軍團。一個星期之後,俄羅斯第一軍團全線潰敗,損失12萬5000人。俄羅斯人以最殘酷的方式認清戰爭的殘酷。

3年之後,二月革命(February Revolution)爆發,尼古拉二世被迫遜位,本人與皇族遭到集體處決,統治俄羅斯3個世紀的羅曼諾夫(House of Romanov)王朝徹底崩潰。在那個時候,第一次世界大戰已經讓俄羅斯付出200萬條人命。

再過1年,1918年3月3日,新成立的蘇維埃政權與以德意志為首的同盟國(Central Powers)簽訂《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條約》(Treaty of Brest-Litovsk),割地(芬蘭、波羅的海沿岸、白俄羅斯、烏克蘭)賠款(600萬黃金馬克),徹底退出第一次世界大戰。

不難想見,從1914年到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戰,是蘇聯─俄羅斯最不願回顧的一場戰爭。一直到今年,莫斯科的陸軍中央博物館(Central Museum of the Armed Forces)終於舉辦第一場以第一次世界大戰為主題的展覽。

歷史學家穆塔圖里(Pyotr Multatuli)說:「對於試圖重新打造國家理念的領導人,紀念一場導致俄羅斯帝國崩潰的戰爭,應該會有所幫助。」

尼古拉二世屍骨已寒,今日俄羅斯最高領導人普京(Vladimir Putin)不知會如何看待百年前那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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