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協尋20元一碗的主計長牌蚵仔麵線

2021-10-09 07:30
主計長朱澤民說「一碗蚵仔麵線20元」被譏為不食人間煙火。(顏麟宇攝)
主計長朱澤民說「一碗蚵仔麵線20元」被譏為不食人間煙火。(顏麟宇攝)

行政院主計總處主計長朱澤民在立法院答詢時,被立委問到蚵仔麵線一碗多少錢時,毫不猶豫的馬上回答:20元。套句內容農場最愛的標題:聽到這話全台民眾都「驚呆了」,網路上的嘲諷不斷,這大概是少數主計總處的「網路聲量」與能見度飆高的時候,只是,實在談不上光采。

今年以來全球主要國家的物價上揚,各界多關心通膨再起的議題,國內消費者物價上漲也超過2%,因此立委詢問負責物價統計的主計總處主計長朱澤民:「知不知道現在一碗蚵仔麵線要多少錢」,朱回答:「20元」,馬上引發熱議,而且幾乎一面倒的譏諷─不食人間煙火、不知民間疾苦、與社會脫節、「今之古人」…..,附帶的是網友紛紛開始回報各地的蚵仔麵線價格,別說物價向來「領先群倫」貴森森的台北,連物價較低的中南部也找不到20元的蚵仔麵線。

主計總處負責物價調查與統計,身為主計長,似乎應該對物價非常專業、了解。不過,在製作物價指數過程中,調查的商品從食衣住行到醫療保健、教育娛樂,涵蓋從商品到服務(如理髮美容)的價格,單是項目群就多達近400個,如再考慮不同品牌、規格等因素,就有幾千個價格數字在跑,要官員全部記得、甚至如響斯應的在立法院馬上回答出價格,是有點「強人所難」,朱澤民答錯也不意外。

不過,換個角度看,對堪稱全台最「庶民化」食物的蚵仔麵線,朱澤民腦袋中的價格與實際價格不是差幾塊錢而已,而是差距一倍,而且竟然停留在20年前的價格(以台北市而言),更讓人搖頭的是:朱澤民還信心十足的「秒答」,坦白說,如果直接回答:不知道、不清楚,甚至「我不吃、沒買過」等,都不會那麼讓人傻眼,不食人間煙火、「今之古人」的譏諷,還挺貼切的。

一定程度上,這件事也凸顯官方數據與民眾感覺間的鴻大落差。如果單看每年的數據,近20多年來物價都算是平穩,每年CPI上漲在1%左右,偶爾超過2%但很快又回落,因此看數據的官員大概覺得「物價一直平穩」甚至「不動如山」;但庶民感覺就直接且不同,感受最強烈的一定是每天生活中接觸的食衣住行等支出,這些品項的單價低、占比與權重更低,官員大概都「看不上眼」,不過,庶民紮紮實實的感受正是來自於此。

一碗蚵仔麵線從20多年前的20元、小漲到25元,幾年後又漲到30元…..最後來到45、50元,在物價調查中的影響可能是「看都看不到」,但對民眾而言,卻是血淋淋的漲了N倍。這種數據上的「官民落差」也不是今日才有,10多年前就曾引發議論,當時的行政院長吳敦義還為此提出「庶民經濟」、要官府弄出貼近民眾的「生活物價指數」,效果如何,從「20元蚵仔麵線」的官民落差可看出來,效果是零。

其實,一碗蚵仔麵線價格多少,也不是重點,真正重點的是:通膨是否再現?政府有何對策?只是這些重要問題,在搞笑式的「一碗蚵仔麵線20元」出現後,焦點全部移轉到此,通膨問題反而消失了。

全球通膨是否再起的爭論,其實在今年年初就已在美國沸沸揚揚的上場,以現在的數據論,通膨再起已無疑問。近幾個月美國的消費者物價指數(CPI)年增率都在5.3-5.4%,是近十多年的高點;核心物價上揚也達4%,原本一直否認通膨再起、強調只是「短暫現象」的官方(包括美國財政部與聯準會),最近終於改口:聯準會主席鮑威爾本周表示,近期通脹上升的持續時間,可能會超過官員的預期,「很難說在此期間的影響會有多大或會持續多久」。

而其它過去看不到通膨、反而要「力抗通縮」的國家,如歐洲、日本,今年通膨亦上揚飆破原先設定的2%目標區,各國的工業生產物價指數(或是企業物價指數)更是高達6-10%左右,這些物價上漲的壓力未來還會持續傳導到CPI上,這波物價上漲壓力顯然還要繼續一段時間。

如果全球通膨再起,台灣當然無法置身事外;今年以來,單月CPI增加率已數次超過2%,9月更出現9年來新高的2.63%,躉售物價指數上漲近12%。今年以來供應鏈混亂、貿易受影響、原物料大漲等都對物價不利,近來又再增加中國限電因素,原先對全年物價上漲率的預測值不到2%,現在看來是否能守住已難說了。 (相關報導: 主計長「驚世回應」非首次?王鴻薇揭黑歷史:不知民苦的戲碼年年上演 更多文章

雖然媒體非常盡職、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在新北板橋地區找到一家26年沒漲過價、小碗大腸麵線只要20元的店,不過,官員不食人間煙火的印象已形成,事後的辯解說明也只能增加社會的負面感受而已,該好好談談的通膨問題也未談。但從這件事情中,官員是否也該學到一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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