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33歲女子之死，讓全國陷入悲傷與憤怒，掀起一場社會運動

莎拉．艾弗拉德（Sarah Everard）今年33歲，是一家數位媒體公司的行銷經理，家住英國首都倫敦南區。3月3日當天晚間9時許，她離開朋友住處，踏上回家的路。路上，她與男友講了15分鐘電話，9時30分被路邊監視器拍到。但是，她始終沒有到家。

9日，警方逮捕一名48歲男子庫曾斯（Wayne Couzens），懷疑他涉嫌綁架、殺害艾弗拉德。隔天，警方在距離倫敦約80公里的阿士福特（Ashford）找到艾弗拉德的遺骸。12日，庫曾斯和一名女性共犯遭到起訴。

一場被打斷的守靈

13日，大批民眾（女性居多）聚集在倫敦南區的克拉珀姆公地（Clapham Common），也就是艾弗拉德遇襲地點附近，為這個橫遭斷絕的33歲美好生命守靈。但倫敦市警察局（Metropolitan Police）卻以「可能升高新冠肺炎疫情」為由強制驅離，很快就引發暴力衝突，多名女性遭到警察壓制、上銬、逮捕。

涉嫌綁架、殺害艾弗拉德的48歲男子庫曾斯，是倫敦市警察局的現職警員，他的同事們13日在克拉珀姆公地粗暴壓制為艾弗拉德哀悼的女性守靈者。

悲傷與憤怒

艾弗拉德之死讓英國社會陷入悲傷與憤怒，倫敦市警局的愚蠢與粗暴讓悲傷與憤怒加倍。警察無法保護一位夜歸女子，警察殘害這位夜歸女子，警察暴力鎮壓這位女子的哀悼者。

怒火一發不可收拾，政壇出現難得的共識，不分黨派同聲譴責倫敦市警局，要求當局進行獨立調查，甚至要求局長狄克（Cressida Dick）辭職，這位倫敦市警局191年歷史上第一位女性局長，任期恐怕來日無多。

夜歸，女性痛苦的共鳴與體認

艾弗拉德的遭遇，引發無數女性痛苦的共鳴，上網分享自己的「夜歸」經驗。對無數女性而言，無論她們住在什麼地方，晚上回家的路往往充滿恐懼與威脅，一旦遭到暴力攻擊，往往還要面對「妳為什麼要……」的二度傷害。

《衛報》（The Guardian）專欄作家辛斯里芙（Gaby Hinsliff）寫道：「當她失蹤的消息傳出，任何一位曾經獨自回家的女性，都會有一份陰暗、直覺的體認。黑暗街道的腳步聲，手指緊緊扣住鑰匙，祈求上天憐憫。」

聯合國婦女署英國支部（UN Women UK）最近發布的一項調查顯示，逾70%女性曾在公眾場合遭遇性騷擾，18歲至24歲女性有此遭遇者更高達97%；換言之，幾乎無人倖免。然而，只有4%受害女性曾向有關當局申訴或報案，45%受害女性認為報案無濟於事。

為女性的安全收復街道

大規模的悲傷與憤怒往往會催生出新的社會運動，電視與廣播節目主持人塔克斯維格（Sandi Toksvig）表示：「對於女性在公共空間、私人空間應該如何被看待、對待，一場文化轉移正在發生……我們必須將憤怒導引向良善的目的。」

艾弗拉德之死催生了「收復街道」（Reclaim These Streets）運動，參與者在全英國各地發起守靈儀式：公開的、私人的、實地的、線上的；當然，無論何種形式都會盡可遵守政府的新冠防疫規定。「收復街道」也為女性慈善事業募集了50萬英鎊（新台幣2000萬元）。

不難想見，「收復街道」成員幾乎都是女性，她們的網頁寫著：「我們相信，對女性而言，街道應該是安全的，無論妳穿什麼衣服、住什麼地方、是在白天或者黑夜上街。安全的前提不應該是要求我們回家時穿著鮮艷的衣物、手裡抓著鑰匙。 （相關報導： 英國女子獨自返家卻憑空消失，嫌犯竟是警察！全英婦女恐慌：還能相信誰？ ｜ 更多文章 ）

對於女性遭遇暴力的問題 ，人們往往要求女性改變行為，這是錯誤的。在克拉珀姆公地，警方告誡女性這個星期晚間不要外出，但女性並不是問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