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成本不到150元的新冠「唾液檢測法」加速研發，NBA球員也參一咖

沃格爾斯（Chantal Vogels）一直在研究昆蟲。身為耶魯大學公共衛生學院醫學昆蟲學家的她，專業領域是蚊子、蜱蟲及其傳播的有害病毒。

「對人類的研究於我而言是全新領域。」她說。

然而，她最近的研究對象從細小的昆蟲變成了高大的人類——她所在的耶魯團隊試圖透過研究NBA球員，來解決美國目前最大的問題，這個族群對他們的研究課題來說有點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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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5日，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給予該耶魯團隊一項緊急使用授權，允許他們使用一款名為SalivaDirect的產品，該產品用唾液替代咽喉拭子，檢測疑似患者是否攜帶新冠病毒。

FDA專員哈恩（Stephen Hahn）稱，SalivaDirect在效率方面具有「開創性」，川普普（Donald Trump）政府的檢測協調員吉爾洛（Brett Giroir）則表示，它「是病毒檢測的創新突破，能幫助減少對稀缺檢測資源的需求。」

下一個目標是證明SalivaDirect可以在無症狀人群中檢測出病毒，專家認為篩查無症狀人群，對防止無症狀傳染、抑制傳播至關重要。這項工作是在NBA的幫助下完成的。

把唾液吐到試管中與做鼻咽拭子檢測具有同樣效果，不少研究人員對這個想法都抱有極大的熱情，耶魯大學研究團隊就是其中之一。

FDA批准了可用於緊急情況的五種唾液測試，而SalivaDirect每份樣品的材料成本才不到5美元（約台幣146元），在實驗室裡不到三個小時就能檢測90份，這就代表能在不讓複雜的供應鏈增加太多壓力之下實現量產。

「這可能是個幫助人們恢復上班上課的非常有用的工具。」多倫多大學（University of Toronto）傳染病專家博戈奇（Isaac Bogoch）說，「你再也不用把長長的棉花棒戳到鼻子或喉嚨深處了，因此獲取樣本更容易、更方便了，這一點怎麼強調都不為過。」博戈奇沒有參與這項研究。

傳染病專家表示，目前仍迫切需要更便宜、更快速的檢測方法，包括在任何無菌容器中吐唾沫來做檢測，在經過驗證的疫苗或成功的治療方法問世之前，只有在全國普及這類檢測，才是恢復正常狀態的唯一途徑。

與其他唾液檢測不同，SalivaDirect不需用到昂貴的化學試劑或特殊的採集設備，產品價格低廉，易於獲取。樣品成本在1到5美元之間，可以送去任何實驗室做檢測。

SalivaDirect的另一個獨特之處是與NBA之間的聯繫。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祖克柏的遊說加劇了華盛頓對TikTok的擔憂 ｜ 更多文章 ）

耶魯大學醫學微生物學家懷利（Anne Wyllie）在做另一項唾液檢測研究時，意識到唾液可以成為應對疫情的武器。在分享了用唾液檢測診斷新冠病毒感染的可喜結果之後，懷利、格魯博（Nathan Grubaugh）和他們的團隊需要得到監管機構授權的驗證研究，才能將其產品提供給更廣泛的人群。

這代表他們需要唾液樣本，而NBA正好可以提供。

這組看似毫不相關的合作聯盟始於今年5月，當時，NBA官員看到新聞中報導了這個尚未在同儕審閱期刊上發表的研究，並聯繫上了懷利的團隊。西卡（Robby Sikka）是一名訓練有素的麻醉師，這也是他擔任明尼蘇達灰狼隊（Minnesota Timberwolves）籃球表現和技術副總裁的第一個賽季。他對此研究產生了興趣，認為NBA複賽有著獨特的環境，這代表他們有條件和資源能在非常時期幫助推動科學研究。

「如果你在那一刻不那樣做，就是完全錯失機會。」他說，「你必須為你的同胞做點什麼，否則坦白講，你就不配參加體育運動。如果不參與這項研究，展示對社會的價值，那我們搞體育還有什麼意義呢？」

放眼全球，幾乎沒人能像 NBA球員一樣接受如此高頻率、多種方式的檢測。兩個月以來，在 NBA自己的場地以及奧蘭多迪士尼樂園（Walt Disney World）提供的球場裡，球員們提供了三種不同的樣本：鼻腔、口腔和唾液。

鼻腔和咽拭子樣本以前是送往奎斯特診斷公司（Quest Diagnostics）和BioReference Laboratories等地做檢測的，唾液樣本則被送往耶魯大學。唾液檢測會與來自同一位球員或球隊工作人員的拭子樣本配對，研究人員並未標明檢測對象的名字，而是給樣本標上條形碼和隨機數字。

要想獲得FDA的認可，就必須證明唾沫和鼻咽拭子一樣能有效檢測出病毒存在。耶魯大學的研究人員需要找到一個有許多無症狀人士的群體供其頻繁檢測，證明他們的唾液和拭子測試結果極為相近。

通過匿名NBA球員提供的豐富數據，研究人員研究出了定期測試的年輕健康人群的感染趨勢。他們比較了6月和7月時檢測結果呈陽性的44名運動員的唾液與拭子檢測結果。這項工作是被他們稱為「利用改進的篩查與健康研究監測」（Surveillance with Improved Screening and Health Study）研究的一部分，簡稱SWISH。

這是一種互惠互利的做法。NBA在實時為科學研究做出貢獻，同時也幫他們自己帶來一種社會效應，消除公眾對他們享受隔天就能知道結果的快速檢測服務特權的不滿。

這項研究是疫情中科學研究快速發展的一個例子。懷利的研究從雄心勃勃的構想到實驗，到預印本，到驗證研究，再到緊急使用授權，花了大約五個月的時間。原本飽受詬病的緩慢常規流程，為了跟上病毒的傳播速度不得不加快腳步，專家們將注意力轉移到這種神秘的病原體上，開始尋找資源、資金和人類實驗對象。

SalvidDirect的開發得到了新冠體育與社會工作組（Covid-19 Sports and Society Working Group）的支持，該工作組由來自大學和私企的專家組成，包括西卡，耶魯大學、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的研究人員，以及美國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服務中心（Centers for Medicare and Medicaid Services）前任校長斯拉維特（Andy Slavitt）。懷利是紐西蘭人，從小愛打籃球，還有一件賈奈特（Kevin Garnett）的灰狼隊球衣，如今也成了這個與NBA有聯繫的工作小組一員。

這項研究繼續在迪士尼樂園區的NBA工作人員中進行。耶魯團隊試圖證明，唾液可用來檢測大量無症狀人群中的病毒。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祖克柏的遊說加劇了華盛頓對TikTok的擔憂 ｜ 更多文章 ）

不過，他們現在遇到了一個問題：迪士尼樂園區的球場尚未出現新冠陽性病例。這對籃球界是個好消息，但對檢測研究就不怎麼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