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疫情衝擊下，退休金如何提領才能安然度過危機？

美國國會3月份透過了一項新冠肺炎（COVID-19，2019新冠病毒病）相關的救濟和刺激計劃，以幫助美國人渡過經濟停擺的危機。

該法案中，承諾向低收入就業者支付1200美元（約台幣3萬6000元）現金補助的部分吸引了眾多關注，但其中幫助人們更易提前從退休帳戶中提款和獲得貸款的相關變化，其實可能有更大影響。

 這些本意良好的改革旨在幫助美國人支付帳單，直至當前經濟衰退結束。這是有道理的，尤其它可以讓人們無須依靠昂貴的信用卡或發薪日短期小額貸款來維持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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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人們利用退休金更容易，但又缺乏對如何謹慎操作的指導，某些人可能會做出錯誤的選擇，然後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他們未來的財務安全性。

法規中全系列的變更很複雜，這部被稱為「救助法案」的法規包含以下要點： 

由於新冠肺炎的相關原因，法規暫時免除了退休金提前提款的10％罰款，如果在三年內還清款項，則可以免除提出金額的稅款。同時，法律允許的最高貸款額從5萬美元增加到10萬美元，增加一倍，並將提取限制從總帳戶餘額的50％擴大到100％。該法律還取消了2020年度對72歲以上人士從其遞延稅項的退休資產中強制提款的要求。

法規沒有強制要求利用這些政策變更，但大多數僱主應該都會跟進遵循，決定是否要利用這些變動會需要員工作出一長串的權衡、考慮不確定性。行為經濟學表明，如果人們覺得不知所措，他們可能會放棄並依賴成本更高的借貸。

但是行為經濟學也提供了一種解決方案：如果運用起來容易的話，人們更有可能做出利益最優化的決定。阻力最小的途徑當然更好。

 為此，我創建了一套簡潔的指導方法（如果可以的話，應遵循經驗法則），來幫助人們在Covid-19時代掌控自己的財務狀況。這些指導方法並不完美，但可使人們在不影響未來成功退休的前提下，充分利用救助法案減輕壓力。

動用退休帳戶儲金

被迫要從退休儲蓄中提款的人面臨的第一個困難決定，是要選擇提取現金還是貸款。根據新法律，提取現金似乎是兩全其美的。你不必償還所提款項，但如果可以在三年內還清，即可獲得退稅。相比之下，貸款則必須在固定的時間內償還。

但領現的靈活性也是個問題。因為退休計劃沒有為領現設置與貸款一樣的自動還款體系。取而代之的是，人們將不得不自己記住用支票或現金去還款，而行為研究告訴我們大多數人不太可能這樣做。

此外，因為需要為已繳稅款進行抵免，要享受償還Covid-19提款的稅收優惠可能需要聘請專業會計師。 

因此，如果你認真考慮要付還提取的任何金額，那麼請去申請貸款，這樣還款會容易很多，同時也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償還這筆款項。如果你不認為有還款的可能，或者你很可能馬上要失業，那麼請選擇領現。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打破近30年慣例，中國對台灣政策未提「和平」字眼 ｜ 更多文章 ）

即便如此，僱主仍應建立自動還款系統，幫助人們償還提款。

在決定是貸款還是提款之後，下一個問題是要提取多少。為了簡化起見，我建議遵循以下方針：你認為可能需要的金額，提領其中一半。

要了解為什麼「只領一半」是很有價值的推動力，就需要了解大多數人如何根據財務數字做決定，無論是初始儲蓄率還是貸款金額。我與諾貝爾獎得主理查德‧泰勒（Richard Thaler）進行的研究表明，許多人在做出艱難的財務決策時都依賴於捷徑，而不是考慮實際需求。例如，我們發現人們選擇10％作為儲蓄率的可能性，是選擇9％或11％的近20倍。這是為什麼？ 因為10％是容易考慮的整數。這種趨勢可能會導致某些人為求省事，選擇提取「救助法案」所允許的最高限額。

透過遵循「只領一半」的原則，你能有更多儲備金，並保留以後取出另外一半的選擇。考慮到大多數美國人停工停產期間已經大幅削減了開支，可能就不需要這筆錢了。

這種方法唯一可能存在的問題是，有些僱主不允許員工獲取多筆貸款。公司應考慮取消對員工獲得大額借貸的限制，以防他們需要錢。

那些決定不要貸款或提現、但又想降低繳付比例以保留現金的人該怎麼辦呢？嘗試至少個人繳納至能夠獲取僱主跟進繳付所需的最低金額，換句話說，能得到的福利不要白白浪費。

重鑄退休金繳納體系

 一旦當前的危機消退，工人將需要集中精力重鑄他們的退休金繳納體系，包括那些眼下為保有現金而降低繳付額度的人。這代表他們要重新加入退休計劃，並承諾在將來某個時候逐步穩定增加繳納金額。

對於那些想知道如何才能更合理追繳的人，我建議採取以下默認方式：明年回到危機前的繳納額度，然後每年將該比例提高2個百分點，直至達到15％，這是新的退休金法案中設定的新上限。

自行設置一個基版進行微調，在行事曆加入來年提高繳付額度的提醒，比如可設置在下一個生日。研究表明，人們很有可能在代表新起點的某些重要時刻採取步驟實現目標，如生日或新年，這稱為「重新開始效應」。

當然，如果僱主和計劃提供者能為這些新的措施設立自動系統就更好了，人們只需輕輕一點即可輕鬆提高繳付率。大多數僱主已提供了這種繳納逐步升級的版本，但每個僱主都應該提供。

公司還可以透過實施延長匹配繳付的辦法來鼓勵員工將來提高繳付率。舉個例子，他們可能會按照員工1美元、僱主25美分的比例操作，上限為員工收入的15%，而不是1美元比50美分、上限6%的方式來操作。短期來看，這可為公司節省資金。長期來說，這能夠鼓勵員工儲存更多退休金，也體現了公司幫助員工完成退休計劃的承諾。

不幸的是，有數百萬人因為疫情丟了工作，無法繼續和僱主一起繳納退休金。這部分美國人可能面臨最艱難的決定：他們應該如何處理舊的退休金帳戶？

一般而言，當人們換工作時，約有1/3的人將帳戶保留在前僱主那裡，1/3的人轉到個人退休帳戶（IRA），1/3的人會變現。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打破近30年慣例，中國對台灣政策未提「和平」字眼 ｜ 更多文章 ）

對於剛剛失業的人，我的經驗法則是保留退休金帳戶原地不動。你通常會享受到較低的投資管理費用，同時這也是阻力最小的方式。但是，如果你想在心理上與前僱主告一段落，而又不需要馬上用錢，那麼轉到個人退休帳戶絕對比現金套現要強。

 但要注意的是，在當前的體系之下，變現似乎比轉到個人帳戶更容易。這一點很落後。考慮到退休金儲蓄的需要，公司和計劃提供者需要讓轉個人退休帳戶與變現一樣容易。

領還是不領？

最後一條經驗法則是針對正在考慮是否在2020年跳過強制最低提款（RMD）的退休人員。 

如果您不需要這筆錢（因為當前危機中許多人削減了支出，所以可能不需要），那今年就不要提取了。我的建議並非基於最近的市場表現或試圖確定市場時機。相反，這是因為今年跳過RMD意味著您日後可以有更多錢可運用，降低了有生之年資產耗盡的真正風險。

如果您需要這筆錢，我建議每月或每季度一點點地提出，以避免在市場底部出售資產的遺憾。

有一天，新冠肺炎大流行將成為遙遠的記憶。而我們在此次危機中做出的財務決策將產生長遠的影響，可能在未來大大降低我們的財務安全性。我們要為人們提供清晰而簡單的建議，讓它易於遵循，否則原本意圖良好的改革可能會適得其反。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打破近30年慣例，中國對台灣政策未提「和平」字眼 ｜ 更多文章 ）

作者Shlomo Benartzi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安德森管理學院（UCLA Anderson School of Management ）教授及行為決策小組聯合負責人，同時也經常為Journal Reports欄目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