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淚愛滋(4):為弟弟索賠被關訓誡中心

2014-02-22 07:39
為患病弟弟打抱不平的杜吉閣老太太被關押在訓誡中心(圖片為作者提供)
為患病弟弟打抱不平的杜吉閣老太太被關押在訓誡中心(圖片為作者提供)

日前,大陸網曝露河南南陽、駐馬店、鄧州、新鄉等地建有「非正常上訪訓誡教育中心」,職能多為對非正常上訪人員進行24小時不間斷訓誡、警告和勸導教育。訓誡中心與外界隔絕,被羈押人員被限制人身自由和被沒收通訊工具。人們責疑,訓誡中心會否是新型的勞動教養場所?

中國國務院信訪條例規定,超過5人以上集體走訪,在國家機關辦公場所周圍、公共場所非法聚集,出現擾亂公共秩序、妨害國家和公共安全的行為,不夠追究刑事責任或治安管理處罰的,「有關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應當對信訪人進行勸阻、批評或者教育。」「經勸阻、批評和教育無效的,由公安機關予以警告、訓誡或者制止。」

設立訓誡中心這樣的羈押場所,顯然缺乏法律依據。在輿論壓力下,2月13日晚,河南省委政法委、省信訪局做出回應稱,訓誡中心的做法不符合法律規定,相關部門已連夜發出緊急通知,立即開展全省範圍內的排查清理工作,並對有違法違規行為的認真查處。

杜吉閣的弟弟杜振華1995年在南陽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輸血感染愛滋和丙型病毒性肝炎,但醫療單位沒有通知他輸血存在感染愛滋和丙肝的危險,沒有建議他及早檢查身體,雖然河南衛生部門早在1995年就發現賣血和輸血人員中有感染愛滋和丙肝的情況。直到2007年病重,杜振華才被發現染病。出於對愛滋的無知和恐懼,他以為家人也一定全部被感染,加上長期生病導致家庭貧困,杜振華精神崩潰。

絕望之中,他以為一家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他於2007年7月21日晚拿起菜刀砍向妻子和兒女。4歲兒子當場死亡,妻子和女兒被搶救過來但已成殘疾。杜振華自殺未遂,到公安機關自首,現在監獄服刑。

輸血感染愛滋導致杜振華一家家破人亡。杜大姐堅持為弟弟打抱不平,要求醫療單位和衛生部門賠償弟弟輸血染愛滋的責任。她們把醫院告上法院,但法院不給愛滋患者索賠案件立案,她們無法通過法律來獲得賠償和公道。河南省政府通知各級法院,不得給任何愛滋病患者立案處理血液污染賠償案件。

於是,杜大姐就去北京上訪,因上訪被拘留過兩次,並多次接受訓誡。去年底,杜大姐去北京上訪,被北京市公安部門扣押,接受訓誡後轉交河南南陽市政府部門處理。回到南陽,杜大姐就被關押在一個叫做「南陽市臥龍區非正常上訪訓誡教育中心」地方,在那裡被訓誡一個星期後,當地公安機關再次對她實施行政拘留,關押在拘留所。

直到河南省兩會結束後,也就是中國農曆年新年之前,杜吉閣才獲釋回家。她在北京被扣押和接受訓誡,在南陽訓誡中心和南陽拘留所,前後有一個月的時間,已是身心極度憔悴。專制政權為掩蓋自己的罪行,無休無止地傷害著自己的人民。

*作者為北京愛和行研究所長、國立清華大學當代中國中心訪問學人(編按:作者投入中國河南愛滋防治與公衛研究多年,四年前流亡美國,仍持續關心大陸愛滋病人權議題。《風傳媒》特別商請作者以每周一篇,深入解析大陸愛滋病與公衛人權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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