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乙巳年的6月21日是夏至，甘肅天水舉行隆重的伏羲氏祭典，由省長宣讀祭文，樂舞告祭的場面莊嚴肅穆，在大陸參訪的馬英九率團來到天水伏羲廟親自獻花致祭，新北市的先嗇宮也同步舉行儀典，由王金平主祭。我很榮幸參與電視台的伏羲氏故事解說現場節目。位列「三皇五帝」之一的伏羲氏，他一畫開天，分陰陽、闢天地，又被稱為「人文始祖」。
過去在歷史課本裡告訴我們，伏羲氏教人民結網捕魚飼養家畜，脫離靠天吃飯的採食階段而進入產食時期，使得人們的糧食來源更有保障，營養部分也增加了肉類蛋白質攝取。不過，依照當時的工具製作水平，無論是捕魚或是畜牧，勢必需要通力合作才能完成，單打獨鬥已被邊緣化，由此可見此時已經初步出現社會結構和家庭組織，這正是伏羲氏的一項重要貢獻：創立婚姻制度，他自己則是氏族社會的部落首領。《禮記》記載伏羲氏用兩張鹿皮為聘禮，經由下聘、媒妁等等嫁娶過程，改善了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的群婚現象，此後男婚女嫁，子從父姓，規範起人倫道德。據說為了陶冶人們的品德，伏羲氏還發明琴瑟等樂器，並且創作樂曲歌謠，於是秩序晏然，生活也趨向穩定。
目前最常見的伏羲氏形象，是一幅新疆出土的「伏羲女媧麻布畫」，這兩人互攬著肩頭，和睦融洽，因此被傳說伏羲、女媧是兄妹成婚，以便繁衍後代子孫。那麼，如此是否有違人倫禮法呢？其實在遠古時期的部落型態，伏羲女媧二人是同族不同姓，一人姓風，一人姓鳳，並非具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妹；此外，畫中的伏羲氏手持矩，女媧則手持規，這代表著天地方圓，凡事依循法則，中規中矩，蘊含教化意義。此畫背景中的日月星辰，則是象徵天體運行，具有深奧的宇宙觀。
正如同伏羲氏仰觀日月星辰，俯察河川地形，探究飛禽走獸，分析自然萬物的運行，而後始作八卦，彌補結繩記事的不足，周文王依照八卦又做《易經》，被列為五經之首。《易經》中記載：「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伏羲氏這位創世英雄，以悲憫蒼生的聖德大智創制八卦，影響遍及中國、朝鮮、日本、中南半島和東南亞地區；到了17世紀的明末清初，藉由傳教士東來，他們也將八卦和《易經》帶往歐洲，成為中西文化交流中極為重要的一環。非常有趣的是17世紀的德國天才數學家萊布尼茲，曾在「皇家科學院年鑑」中，敘述他所發明的二進位法，以1和0為基準代碼的概念，其靈感就是源自於伏羲八卦，這種二進位法在百餘年後則發展出計算機和電腦程式，可說是人類歷史上的另一次工業革命。
此外，伏羲女媧的形象人首蛇身意義何在？其實這是遠古部落蛇圖騰的文化表現，埃及的法老王把蛇視為權力象徵，原住民部落也有蛇圖騰崇拜，這是因為蛇具有銳利目光，敏捷速度和靈活的應變能力，被視為通靈神獸，在十二生肖中又叫「小龍」，所以，蛇是龍在人世間真實存在的具體形象，蛇會脫皮蛻變，還具有喜獲重生，福澤綿延的寓意。
參訪團也來到有「西北小江南」之稱的天水，名稱由來是「天河注水」傳說，此地具有數千年的歷史古蹟，其中以伏羲文化、大地灣文化、秦國早期文化、麥積山石窟和三國古戰場最著名；俗話說「天水誇英俊。」很多歷史名人祖籍天水，例如李世民、李白、李廣、李陵、姜維、苻堅，可謂地靈人傑。
＊作者為作家，本文原刊《奔騰思潮》，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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