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他們的死亡被忽視，他們的生命也被忽視了。」此話出自一名德國牧師。獨居者死後一直無人發現，發現也無人認領，情況已不只發生在日本。據德國之聲報道，德國「孤獨死」個案愈來愈多，只能靠宗教慈善組織或地方政府，令死者可以入土為安，才能得到最後一點尊嚴。
墓地中進行的告別式，沒有朋友、同事、家人。在德國，愈來愈多公共衛生葬禮（public health funerals）。最近，在德國魯爾區（Ruhr）蓋爾森基興（Gelsenkirchen）一間公寓中，46 歲男子死後超過 8 個月才被發現。基督新教牧師 Zuzanna Hanussek 談及時，直言：「我感到震驚的是，鄰居沒有注意到任何事情，即使注意到，仍無動於衷。」
不寂寞的告別式
Hanussek只知這名「孤獨死」男子的名字及地址。找不到其親友，甚至鄰居都不能或不願意提供進一步資料。Hanussek惟有與天主教神父一起為他舉行葬禮，給逝者一個有尊嚴的最後告別。在沒有親屬負擔的情況下，公共秩序委員會市政辦公室支付了喪葬費。
殯儀業組織Federal Association of German Undertakers秘書長Stephan Neuser說：
「德國沒有關於公共衛生葬禮的國家統計數據。但由於德國超過81%的殯儀員都是我們組織的成員，我們得以了解葬禮的發展概況，發現德國愈來愈多公共衛生葬禮，特別是在人口密度高的地區。」
情況在漢堡頗為嚴重，根據該市墳場提供的數據，公共衛生葬禮宗數去年有 1,200宗，在2007年至2017年期間增加了一倍以上。在同一時期，科隆市政公共秩序辦公室處理的公共衛生葬禮宗數亦由從486升到636宗。柏林參議院衛生、關愛及平等管理局的發言人指柏林的數字亦從2012年的1,979宗上升到 2016年的逾2,300宗。
申請援助門檻高
對於德國何以出現如此多孤獨死個案？Stephan Neuser分析：「公共衛生葬禮的增加與人口統計學因素有關連，德國人的壽命比以前更長，而且他們死後，往往是獨自一人。」更指自2004年德國公共醫療保險公司停止承保喪葬事宜以來，市民對葬禮的財務憂慮更大。
在聯邦州監管下，近親有責任支付死者葬禮費用。如果他們難以負擔，可以向社會服務部門申請經濟援助。與這種「社會服務葬禮」不同，公共衛生葬禮是埋葬或火化那些沒有人認領、或親屬不願意安排葬禮的死者。Hanussek坦言：「有時人們根本無能力應對這一切。」貧窮親戚「可能想迴避到社會服務部門申請財政支援，因為門檻甚高，程序亦需時，及要檢查所有收入證明。」
德國每個市都可以自由決定如何紀念這些孤獨的死者，好些情況下，他們的名字會以各種形式被記住。從2014年開始，漢堡一直分配刻有名稱、出生及死亡日期的墓碑予孤獨死者。在教會年曆最後一個星期日，德國及瑞士的新教會紀念死者，這些死者在漢堡的聖佩特里教堂得到榮譽，他們的名字會被大聲朗讀出來。許多安排公共衛生葬禮的承辦人，同樣會為孤獨逝者舉辦紀念儀式。在蓋爾森基興 ，基督教背景捐贈資助的計劃Ruhesteine e.V.會把他們的名字刻在「安息之石（resting stones）」。
鄰里互助減悲劇
Hanussek是該計劃的創辦人之一。計劃中的志願者同樣想要拯救德國最孤獨的死者。她與天主教同行一起在公共衛生葬禮上講道，但她通常對死者知之甚少，「但這就是我們能做的事情，在公共衛生葬禮和其他教會服務期間，我們呼籲所有人照顧他們周遭的其他人」。
事實上，每個人都可以拆除隔閡，鼓勵鄰里互助，防止悲劇再發生。Hanussek在蓋爾森基興發起名為「鄰居助鄰居」計劃，「在第一階段，社會工作者定期作家訪，下一個階段則令鄰居們聚在一起。」雖然他們不是自發聚集，但相信也有助建立關係。 （相關報導： 讓英國導演著迷的中國少女殯儀師──紀錄片《Almost Heaven》 ｜ 更多文章 ）
文／TAN HA LAM本圖／文經授權轉載自*CUP（原標題：給孤獨逝者一個體面的葬禮）責任編輯／林安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