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坤良專欄:國光的武戲與武生

2018-09-20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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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打店》的大小解差與張青、孫二娘。(國光劇團提供)

《武松打店》的大小解差與張青、孫二娘。(國光劇團提供)

國光新近推出的武戲丑戲系列,以年輕演員為主力,除了演自己的拿手戲,也被安排在其他戲裡扮演次要角色,對年輕演員是一種很好的磨練,舞台也別有一番中興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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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戲曲中心大劇場遇見久未謀面的瑞君,才知道她與名武生戴立吾是夫妻,若加上已知的欣凌嫁給名丑陳清河,北藝大戲劇系至少已有兩位傑出校友成為國光的媳婦。瑞君、欣凌兩人同班,大概是「食好逗相報」,也算為傳統與現代跨領域合作,做出具體貢獻!

這天看的武戲有《夜奔》、《大戰金沙灘》、《武松打店》和《鍾馗嫁妹》。《夜奔》是崑曲,獨挑大樑的是劉祐昌,他的扮相俊秀,既歌且舞,唱作中規中矩,唯獨稍稍少了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雪夜上梁山的滄桑感;另一齣水滸戲《武松打店》演大小解差押送武松,夜宿十字坡水滸人物張青、孫二娘的旅店,黑暗中發生打鬥。整折戲角色整齊,以吹腔演唱,十分動聽。徐挺芳的武松氣宇非凡,唱作俱佳,張珈羚的孫二娘、歐陽霆、謝冠生的大小解差也極稱職。值得一提的,李家德扮演張青,雖只驚鴻一瞥,亦給舞台加了一道強光。

《武松打店》由徐挺芳(右)飾演武松、張珈羚(左)飾演孫二娘,是武生武旦戲。(國光劇團提供)
《武松打店》由徐挺芳(右)飾演武松、張珈羚(左)飾演孫二娘,是武生武旦戲。(國光劇團提供)

《鍾馗嫁妹》的吉慶意味濃厚,「嫁妹」有「嫁魅」儀式象徵,這齣戲以往演出機會不多,猶記得一九七〇年代初在國父紀念館公演《鍾馗嫁妹》,由富連成出身的大鵬國劇隊演員孫元彬主演,盛況空前,這也是台灣第一次演出這齣崑曲戲。

國光的《鍾馗嫁妹》傳自河北梆子名家裴豔玲,與孫元彬版本略有差異。立吾扮演的鍾馗先搭上個胖襖,然後以竹框做成大肩膀墊上,再搭一個胖襖,胸前用舊衣服包綑成一個「前鑼窩」,以增加胸部的寬度,還用一個半月形的保力龍架(孫元彬用竹架)墊在臀部。這些行頭極其笨重,除非有極佳的腿膀腰力,否則很難演好,立吾以扎實的功力,載歌載舞,展現優美的唱腔和身段,尤其探妹旅途險峻,翻滾之間,武功接連唱功,一氣呵成。

《鍾馗嫁妹》由戴立吾(右)飾演鍾馗,朱勝麗(左)飾演梅英。(國光劇團提供)
《鍾馗嫁妹》由戴立吾(右)飾演鍾馗,朱勝麗(左)飾演梅英。(國光劇團提供)

鍾馗的身邊有大鬼、驢伕鬼、挑擔鬼、傘伕鬼、燈籠鬼,五鬼扮相各自不同,淒厲的造型中帶著諧趣可愛,動作皆與鍾馗身段配合,個個身手矯健,相互捉弄,創造不同的舞台畫面與戲劇氛圍。領頭的大鬼手執內插三根短戟的瓶子,含有「連陞三級(戟)」、「平(瓶)安吉慶」的儀式意義;骷髏頭扮相的燈籠鬼首頸偏頗,提著燈籠照路。挑著兩箱書的挑擔鬼,前箱掛著琵琶,後箱掛著寶劍,行進中經常殿後,一副年老力衰的模樣。傘伕鬼不停地搖晃擺動破傘,有破散邪惡的涵義,舞台也因而顯得格外開闊。最後出場的驢伕鬼手持驢鞭,為鍾馗牽驢,又不時與傘伕玩笑嬉鬧。

鍾馗之所以嫁妹,是因生前曾以小妹梅英許配幫助過他的杜平,成神之後為履前言,親率眾鬼,備笙簫鼓樂燈火車馬,迎送其妹至杜平家完婚。中間穿插一段狀元常瘋派人前來提親,為梅英嚴詞拒絕。鍾馗初抵家門,「風光依舊,恍如夢中情」,唯恐驚嚇陽間的小妹,一手遮住因病變醜的臉龐,顯示其內心的複雜情緒。兄妹相會後,鍾馗偽裝新娘代妹下嫁,嚇死常瘋。最後鍾馗站立雲端,看著小妹與杜平完婚拜堂,悲喜交集,大笑三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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