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謙專欄:頒給薩克斯唐獎的潛台詞—台灣應當「疑美和中」?

2023-08-08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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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31-唐獎永續獎得主 Jeffrey D. Sachs 傑佛瑞·薩克斯 31日接受風傳媒專訪。 (陳思明攝)

20230731-唐獎永續獎得主 Jeffrey D. Sachs 傑佛瑞·薩克斯 31日接受風傳媒專訪。 (陳思明攝)

第五屆唐獎的永續發展獎頒給了哥倫比亞大學的永續發展教授傑佛瑞・薩克斯(Jeffrey Sachs),唐獎官網上的得獎理由是「肯定薩克斯教授在跨領域永續科學議題上的主導角色,以及其所創可應用於鄉村、國家和全球的多邊行動」,唐獎為他製作的得獎影片則盛讚其為「悲天憫人的永續舵手」。

心心念念消除貧困、思考人類與環境如何共處,幫助開發中國家減免債務、控制疾病的一位知名經濟學家獲得肯定,當然是件好事。更特別的是,薩克斯作為一位密西根州出身的美國學者,他對美國自以為得天獨厚、獨一無二,甚至肩負特殊使命而與眾不同的「例外主義」(exceptionalism)也多所批判,甚至警告美國不可過度擴張、不該以「美國至上」、「美國霸權」思維擾亂國際體系。

薩克斯在2020年出版的《新外交政策:超越美國例外主義》(A New Foreign Policy: Beyond American exceptionalism)一書中,直言「美國自認是新巨人、新羅馬,是引領世界的唯一強權的想法非常幼稚,也非常危險」。像是美軍在全球85國設置700多個基地,在世界各地持續進行戰爭,事實上就讓美國自己持續承受各種不屬於自己的災難、也讓整個國家陷入危險。

薩克斯指出,美國在二戰結束時確實是經濟巨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他國家與地區也取得了發展,美國占據主導地位的科技也日益減弱。但美國依舊抱持著「當能同時打贏兩場大型戰爭」的帝國主義思維,依舊抱持著必須在各個區域與領域佔據首要地位的雄心,以至於錯過了解決這個時代真正重要議題的時機,甚至連自己國內的健保、基建等問題都懸而未決。

如果薩克斯只是對美國霸權進行反省批判,他或許可以被看作「美利堅的牛虻」,就像蘇格拉底一樣,總能讓自己的國家精神常新。但薩克斯對美國的批判力道,在碰到中國與俄羅斯時卻變成全無威脅,他讚揚中國共產黨的「一帶一路」,對新疆維吾爾人遭到鎮壓卻極力幫中共維護;批評北約東擴才會惹來俄羅斯發兵。這也讓他被批評「為習近平與普京宣傳」、對美國的批判則淪為「反美言論的兜售者」。

薩克斯這些年不斷批評西方國家操縱事實、向大眾推銷「對中國與俄羅斯的過度恐懼」,警告這讓全球衝突不段升級、更讓整個世界處於核災難的邊緣。他認為不該簡單將西方與中俄以「正義」與「邪惡」進行二元對立,美國不該將中俄看成一心損害其安全與繁榮的無法共存的仇敵。薩克斯批評真正頻繁參與海外戰爭的是美國(1980年來共計15場),而不是俄羅斯與中國;他也提醒世人,小布希過去曾將伊斯蘭原教旨主義塑造為美國最大威脅,卻對中情局與沙烏地阿拉伯共同創造了聖戰士隱而不提。

薩克斯這些看似左派的批判問題不大,但當他選擇無視中國與俄羅斯對人權的侵害、甚至為其辯護,上述那些對美國外交策略的反省,看起來確實就像替北京與莫斯科擦脂抹粉之餘、順帶兜售各種反美言論。甚至有人懷疑,梵蒂岡之所以對香港、維吾爾等地的人權悲劇視而不見,或許就是受了擔任聖座顧問的薩克斯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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