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凝觀點：小馬可仕─菲律賓總統，和夏威夷以及華人間的千絲萬縷

上周，小名「邦邦」（Bongbong）的小費迪南馬可仕（Ferdinand Romualdez Marcos Jr.）成為世界新聞的頭條。小馬可仕是何人也？他是已故菲律賓強人總統馬可仕和伊美黛（Imelda Marcos）夫婦的公子。2022年，小馬可仕與薩拉·杜特蒂（Sarah Duterte）搭檔參選總統和副總统，在本周以囊括過半票數的優勢差距，擊敗各路競爭者成功當選為第17任的菲律賓總統。（註：為了行文方便，此文中稱老馬可仕為馬可仕）。

馬可仕( Ferdinand Marcos )在1965年至1986年統治菲律賓長達21年。馬可仕當初因主張經濟和社會改革而上臺，為菲律賓國家的整個發展，帶來了一番新的氣象。但馬可仕本人卻於稍後在任期間，以實行裙帶資本主義，和政治打壓的威權主義統治而聞名於世。在20世紀的中期，馬可仕為菲律賓創造一個輝煌的「黃金時代」。當時，菲律賓的經濟發展速度，在亞洲名列前茅，菲律賓人的國民所得，幾乎是臺灣的兩三倍。筆者記得小的時候見到菲律賓的華僑，來到臺灣的時候，口嚼口香糖，抽洋煙，送我們美國香皂，使我們對菲律賓的富裕羡慕的五體投地。 可是菲律賓在經過馬克仕的20年的統治之下，經濟凋敝，菲律賓人為了生存，要遠到國外去做菲傭。「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是馬克仕一生的寫照。

1983年其政敵小貝尼格諾阿基諾 (Benigno "Ninoy" Aquino Jr.) 自美國回國, 在馬尼拉國際機場（今阿基諾國際機場）甫下機時，即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槍殺。馬可仕如此處理他的政敵，使世界輿論大驚。1986年因馬可仕選舉舞弊，導致群眾大規模抗議，而被迫流亡美國夏威夷，並於1989年死於檀香山，被埋葬在夏威夷檀香山郊外的天壽園（Valley of the Temples）。

1993年其遺體運回菲律賓北伊羅戈省，放置玻璃棺內未下葬，直到2016年11月時任菲律賓總統的羅德里戈的杜特蒂（Rodrigo Duterte）允許其遺體安葬到馬尼拉的國家英雄墓園。根據天壽園的高級銷售主管薄來斯埃文赫納耶魯（ Blaise-Evans  Heneralau）的資料，這一塊原是馬可士的墓地，後來被張學良的後人買去，成為張學良和趙一荻的永久安居之所。

當馬可仕從菲律賓經關島逃到夏威夷時，他帶來了22箱價值7.17億美元的現金，300箱價值未定的各種珠寶，裝在嬰兒的尿布盒中價值400萬美元的未加工寶石，65塊精工手錶和卡地亞手錶，一個12×4英尺長的盒子裡塞滿了珍珠，一個3英尺長的實心黃金雕像，上面覆蓋著鑽石和其他寶石，價值20萬美元的金條和近100萬美元的菲律賓比索幣，以及價值1.24億美元的美國、瑞士和開曼群島銀行存款單，這些都是他在獨裁統治期間積累的資產。 （相關報導： 總統竟然謊報學歷？！牛津大學確認不曾授予小馬可仕學位，反對者呼籲他別再偽裝 ｜ 更多文章 ）

在夏威夷逗留期間，馬克仕和他的家人，住在檀香山Makiki Heights的一棟占地兩點五英畝，可以俯視整個威基基海灘的莊園中。這一棟豪宅又輾轉的被賣給一位李姓華人。新的屋主告訴筆者，在檀香山地少人稠，幾乎不可能有如此面積的住宅地面。據說，此一地面原來是份屬於8個地主和房主， 原屋主把8個地塊分別買下，再將原房屋拆除，才有今日的規模。檀香山是夏威夷歐胡島的一部分，整個歐胡島的面積和上海市比較，只有上海的六分之一大。二點五英畝背山面海的莊園，其價可知。

前菲律賓第一夫人伊美黛，給世人最大的印象，就是那三千多雙的鞋子。在馬可仕下臺後，三千多雙的鞋子中，幾乎都是Chanel、Charles、Jourdan、Bally這些法國、義大利經典名牌。菲律賓的里基納，是著名的製鞋區，當伊美黛成為第一夫人時，他們特地打造了一雙以伊美黛為名的高跟鞋，簡單大方的式樣。成為伊美黛3000雙高跟鞋中的經典之作。菲律賓政府沒收了伊美黛的鞋，蓋了一個鞋子博物館，讓人見識到她在掌權時奢華的一面。

現在在檀香山執行移民律師業務的馬渭泉律師，即是當初為老馬克仕辦理美國移民事務的律師團隊之一。馬渭泉律師說，他是三個律師組成的和馬可仕夫婦見面的律師之一。菲律賓和美國有錯綜複雜的關係，馬可仕家族又和夏威夷的華人，更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馬渭泉律師說伊美黛告訴他那三千雙鞋的報導是很冤枉的。伊美黛告訴他說，她的家人有制鞋工廠，所以送了她許多樣鞋。同時，根據馬渭泉律師的資料，馬可仕夫婦不是從菲律賓逃到夏威夷的。事實上是，他們夫婦是被美國「綁架」來美國的。馬渭泉律師曾經和伊美黛在檀香山一起吃過火鍋，雖然這一種說法，並未見在其他媒體報導，可是如果這是他第一手資料，應該有相當的可信度。

菲律賓有許多的華裔，前任總統杜特蒂是華裔。阿基諾（Aquino　Benigno ）和阿基諾夫人（Corazon Aquino）是華裔或者有中國人的血統，馬克仕也有華裔的血缘。可是為了適應菲律賓百姓的民族主義的風潮，馬可仕在當政的時期曾經下過命令，限制任何外國語文的學校，每週教授在100分鐘以內。顯而易見的是，這個命令就是針對中文學校，在菲律賓的發展的限制。

在他抵達美國的兩周內，馬可仕一家及其親信收到了夏威夷、三藩市和紐約提交的數百起刑事和民事控訴案件。馬可仕親自向雷根總統寫信，要求雷根總統干預並停止這些訴訟案件。1988年6月，雷根總統默許了當時的國家安全顧問科林·鮑爾（Colin Powell）在審查美國紐約南區檢察官魯迪·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轉交的案件時，建議繼續起訴馬可仕一家。馬可仕辯稱，他擁有國家元首豁免權，可以拒絕聯邦大陪審團發出的出示其指紋和掌紋的傳票，並且不同意調查人員調查他的外國銀行帳戶。如今曾任美國三軍參謀聯席會議主席和擔任過美国第65任國務卿的鮑爾已經不在人世，當過紐約市長和擔任過川普私人律師，又被捲入川普的丑闻的朱利安尼，都已經物轉星移和物是人非，直叫人唏噓不已。

同年八月，聯邦法官對馬可仕夫婦發出了逮捕令。魯迪朱利安尼敦促起訴馬可仕夫婦違反《受賄者影響和腐敗組織法 RICO》和《反詐騙法》專門針對敲詐勒索，允許對犯罪集團的頭目進行審判，罪名是他們命令他人犯罪或協助他人犯罪。所以直到今天馬克仕的家族，和美國的司法部門的糾葛，依然是糾纏不休。

2011年美國夏威夷地方法院以沒有遵守1992年人權訴訟判決為由，裁定小馬可仕和他母親伊美黛藐視法庭罪成功，對他們處以3.53億美元的罰款。法律人士表示，如果小馬可仕成為總統後訪美，將可能觸發夏威夷法院執行判決的行動。現在小馬可仕又貴為菲律賓總統，美國政府如何處理這些早年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還要端看政府領導人的智慧了。 （相關報導： 總統竟然謊報學歷？！牛津大學確認不曾授予小馬可仕學位，反對者呼籲他別再偽裝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美國註冊會計師，夏威夷中國日報社長。本文原刊《夏威夷中國日報: 老張看美國》，夏威夷中國日報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