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蔡英文當然是兩蔣威權統治的既得利益者

2022-01-28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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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總統出席蔣經國紀念圖書館揭幕。(風傳媒)

蔡英文總統出席蔣經國紀念圖書館揭幕。(風傳媒)

聲稱不是蔡英文總統幕僚的社會學者姚人多,為蔡英文出席蔣經國紀念圖書館揭幕,在臉書寫下長文,開宗明義:「總統,妳錯了!」蔡英文有錯沒錯?可能見仁見智,不過,姚人多,可能真的錯了。姚人多的錯,不在他的論述有錯,而在他九成九把蔡英文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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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講話,當不了獨裁者的「傳人」

首先,姚人多無法接受一個「宣稱」要做轉型正義的總統,却成了獨裁者的「傳人」,他既知道蔡英文的轉型正義只是「宣稱」,又如何期待蔡英文身體力行,以信仰貫徹她口中的「轉型正義」?其次,因為一次講話就能成為「傳人」,未免太簡單,比方前總統李登輝自比摩西,前總統陳水扁自比約書亞,陳水扁能是李登輝傳人嗎?

蔡英文即使標舉「轉型正義」,但她對「轉型正義」到底有多少認知,大有疑問;就像她說每一位總統的歷史定位由人民決定,但她的「歷史感」或許也只能是口頭「宣稱」而已。事實上,這不是蔡英文第一次在「轉型正義」的發言上,觸怒綠營或轉型正義學者,二0一六年,她提名曾在兩蔣威權時代經手多起政治案件、且是美麗島事件專案小組成員的謝文定為司法院長時,即引爆眾怒,她在與親綠學者溝通人事案時,竟脫口而出:「威權時期不是大家都選擇服從嗎?」最終謝文定辭謝提名,但蔡英文對威權時期民主運動的認知有根本性的錯誤,却已經成為定評,她從頭到尾不明白台灣民主運動就是對抗(不服從)威權體制的歷史,否則何來「白色恐怖」?

從某種程度說,似乎不能怪責蔡英文,因為對抗威權從來不是她的生命體驗,她從未參與遑論理解,而台灣絕大多數民眾,其實和蔡英文差別不大,因為前人的血淚得以享受民主果實的絕大多數人,看到的是帶領十大建設的蔣經國,是親歷現場與民同歡同苦的蔣經國,而蔡英文甚至可能連「同苦」的經歷都缺乏。

蔡家發跡史,已經不是秘密,為了追查蔡英文論文門,把蔡家底挖了個朝天的律師童文薰為此寫了一本《總統青春故事館》,詳述蔡英文父親蔡潔生與「黨國權貴」的深度連結。

蔡家發跡,和黨國威權早就分不開關係

簡要敘述,包括:第一,蔡潔生在抗日期間曾赴大連充任(日本)修護工兵,維修(日本)軍機(蔡英文否認並指是維修民用航空機,戰爭期間哪來民用飛機?),戰爭結束返台後因為這個經歷,而能維修美軍軍用車,且買賣二手車(朝陽汽車),根據前總統府侍衛長的回憶,蔡潔生到官邸修過蔣介石快報廢的凱廸拉克(江湖傳奇是,當年才五歲的蔡英文因此與蔣氏伉儷有過一面之緣);第二,最早受到重用的台籍人士張豐緒被提名出任台北市長時(當年是官派),張豐緒在鄉親倡議下成立台北市屏東同鄉會,他讓低調行事的蔡潔生出任理事長,並派自己的機要秘書伍錦霖兼任總幹事(這也能說明為什麼政黨輪替,伍錦霖依舊能穩坐考試院長到任期屆滿),張豐緒特別交代不要買會館,不要存太多錢,避免被有關單位「盯上」,會館就設在蔡潔生的樂馬飯店地下室;第三,蔡潔生先在日產接受委員伍守恭手中,拿到林口大飯店的土地,稍晚又從任覺五手中拿到樂馬飯店的土地,起造時建照具名者是任覺五和白萬再,名義是建「中央軍事同學會館」,使用執照下來時,所有權人成為「正中企業」董事長蔡潔生,最神奇的是,這塊地還是「公園預定地」。

因為伍守恭和任覺五,童文薰甚至質疑蔡家的「黨國權貴」人脈有軍統背景,這可能推衍太過,伍守恭在大陸時期就是上海名律師,東吳學霸之一,出洋拿的是芝加哥大學政治法學博士,曾經免費幫紗廠工人打官司,淞滬戰役為支援前線,曾捐出勞斯萊斯蓬車給三十六師使用,他在上海律所的合夥人蔡六乘是杜月笙的專用律師,伍守恭可考的軍職是「軍事委員會戰地服務團二區主任」,主管的是主管川鄂豫陝區盟軍給養事宜,成立「戰地服務團」的是蔣介石特勤總管黃仁霖,前身是勵志社,主要做軍官接待會館,飛虎隊來華助戰後則重點放在接待盟軍,(就是樂馬的主要工作),遷台後黃仁霖出任的是聯勤總司令。當年接收日產委員由陳儀派任,成員者都是行政長官公署的廳處長,如主委嚴家淦是交通處長(後轉任財政處長),只有伍守恭不具官銜,借重其法律專業。任覺五則是蔣介石親信的力行社十三太保之一,但遷台後搞得是黨務和教育訓練,出任革實院主任。

但毫無疑問,「黨國背景」確實是蔡家發跡的倚仗,蔡潔生脫手朝陽汽車給戴笠舊部潘孝銳,但遷台後特務工作陸續轉到毛人鳳和蔣經國手中,潘從事的則是特許的拆船業,最後成為拆船大王。不是黨國淵源,很難解釋為什麼前行政院長俞鴻鈞女兒會介紹蔡英文的姐姐蔡英玲進入YWCA(女青年會)出任副秘書長,也很難解釋為什麼蔡英文出國留學拿的是亨利魯斯獎學金?即使在那個年代,在台灣還很難找到第二人。

20160917-海霸王。(顏麟宇攝)
海霸王的土地爭議早在台北市議會幾經質詢。(資料照 顏麟宇攝)

威權邏輯早被複製,權力者從來不是道德化身

在這樣的家庭背景成長下的蔡英文,不需要姚人多口中的「愚蠢和背叛」,從她出生就和威權統治分不開了。威權統治的既得利益者,能不能推動轉型正義?不是不能,就是難免言不由衷,數學上有負負得正,政治上能講「假假成真」嗎?對這樣的蔡英文而言,或許不論是紀念蔣經國或推動轉型正義,都只能是不切實際的「聲稱」,蔡英文的「人設」並沒有變,而是姚人多或者綠營對她的「人設」想像或設定錯誤。

姚人多相信蔡英文是一位好總統,「國民黨任何一任總統都比不過她。」不知道是否也包括李登輝?如果蔡英文是姚人多心目中的好總統,那麼從獨裁者到最終為台灣民主轉型開一扇門的蔣經國,能不能是部份且可能是大部份台灣人心目中的好總統呢?

姚人多的論述中有一段講得特別好,「轉型正義有比反共保台更重要嗎?」民進黨強銷反共保台產生更可怕的後果,是讓反共成為威權統治的合法性基礎,「民主自由不就是這樣被壓制的嗎?」當轉型正義學者嚴詞批評當年的反共沒有正當性,而如今的抗中保台完全正確,而民進黨甚至蔡英文大送政敵「中共同路人」的紅帽子,且修法入罪的同時,其實,威權時代的邏輯已經被複製了。

姚人多用三千五百字長文,對蔡英文提出「諍言」,因為他認為「總統在政治哲學上會被視為國家最高的道德化身」,當最高道德化身公開紀念獨裁者時,會讓國民陷入價值與道德的錯亂。觀之讓人鼻酸,不知在政治哲學上的「道德」定義為何?中華民國自有總統以來,大概還沒有一位總統當得起「最高道德化身」,對權力者寄望過高,或「人設」過度美化而扭曲,何嘗不是人民拱手奉上的威權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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