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震生觀點：B for Bully─以川普為鑑，莫做好戰的霸凌者

讓老牌民主國家出現160年來最大憲政危機的美國卸任總統川普，擅用肢體語言，字彙却似乎有限，但政治觀察家和新聞記者必須用許多進階的英文單字來描述川普的風格，甚至經常出現我們僅有在準備GRE時學習的單字。作者整理了最能形容川普的英文26個字母的單字，和26個來自美國及國際媒體或學術界的資料引述，為他過去四年的個人風格和政績表現，做個總結。本篇為B～

B for Bully (霸凌者), Nicholas F. Benton, “Trump Bullies Like an 8th Grade Girl,” Huffington Post, September 21, 2015

哈芬頓郵報這篇報導事實上是回應華盛頓專欄作家米爾班克（Dana Milbank）的一篇專欄文章，指出川普黨內初選時的競爭對手面臨這位非典型政治人物的霸凌，不知如何回應。米爾班克引用美國政府衛生部網站所提供的霸凌定義，將遭受霸凌的學童改成候選人，指出「霸凌是候選人當中一個不受歡迎、具侵略性的行為，存在實際或是認知上權力的不平衡。這種行為會重複出現，或是在未來有可能重複出現。霸凌包括以下的行為，如做出威脅、散佈謠言、用肢體或語言攻擊某人，及故意地將某人由群體中排除」。米爾班克指出這個政府網站對霸凌者的挑釁（taunt），乃是因為受到旁觀者的鼓勵，而這些旁觀者應當毫不客氣地表示他們不認為霸凌具娛樂效果或是有趣，甚至應當轉移注意力，不讓霸凌者獲得想要有的注意。

哈芬頓郵報除了討論米爾班克的看法外，並將本文中川普有如1個8年級女生的霸凌來源直指每日野獸（The Daily Beast）網站新聞的努奇女士（Olivia Nuzzi）專文。努奇訪問了相關專家魏斯曼（Rosalind Wiseman），認爲川普是個有想法、會操縱的霸凌者，他從不在乎他的行為所帶出來的後果。同時，當他用自己的能力就能操控和展示沒人能夠阻止他時，心中特別開心。如果我們檢視川普過去4年的行為，特別是透過推特（Twitter）或是在公開場合霸凌對手，就不難發現許多專家對他脫序的表現，不會感到意外。 （相關報導： 遭恐怖分子刺殺？四年後捲土重來？《德國之聲》細數川普卸任後的8種命運 ｜ 更多文章 ）

另外，有2個與霸凌類似的英文字也常常和川普連結，就是他好鬥或是好戰的（bellicose）個性。他好鬥的個性，大部分顯示在外交議題方面，如對伊朗的威脅、與金正恩比誰的核武按鈕較大、當然他也時常對中國有類似的喊話。英文版南華早報就在去年9月刊登1篇普拉特（Tom Platte）名為「中國必須避免重複川普、和美國歷史中的好戰外交」（China Must Avoid Repeating Trump, the U.S. History of Bellicose Diplomacy）觀點。另外澳洲媒體金融評論（Financial Review）在去年7月的1篇名為「如今澳洲已和川普的反中好戰口號綁在一起」（Australia Is Now Tied to Trump’s Bellicose anti-China Rhetoric）。

除了bellicose 外，它的同義字belligerent 更常出現在媒體對川普的描述中。舉例來說，華盛頓郵報在美國第一場總統選舉辯論後，就有兩位記者撰稿描寫他這種辯論方式，會讓共和黨員產生畏懼。這篇文章就是好戰的川普（Belligerent Trump）。如果大家看過這場脫序的辯論，2位總統候選人幾乎是在進行一場幼稚的吵架，川普不僅打斷拜登的談話，同時還不遵守辯論的規定，主持人事後自認這是一場失控脫序的抬槓，而非辯論。

台灣的川粉可能要注意一件事，之前我們在介紹字母A時，用了幾個統帥的例子，川普另一個統帥的名稱是Backstabber-in-Chief，就是背後捅刀的統帥。事實上，他被視為背後捅刀者的主要原因來自於課徵加拿大的鋼鋁關稅，安大略省的省長福特（Doug Ford）因而稱呼他為背後捅刀的統帥。加拿大和美國是什麼關係，美國竟然毫無區別（discriminatory）的對這個友邦課徵與其他國家同樣稅率的關稅，福特才會有此一嘆，不過至少後來美國免了加拿大的鋼鋁關稅。川普對台灣好，但並沒有如韓國一頒獲得鋼鋁關稅的豁免。儘管台灣有許多的川粉，也遲遲沒有對拜登總統當選人表達正式的恭賀祝辭，但1日美國以反傾銷為名，對我國輸美的輪胎提高關稅，單是這一點就應讓我們有所警醒，不要對川普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與backstabber 類似的英文簡單字就是背叛者（betrayer）。 川普的支持者可能覺得他們在國會山莊的攻擊，未獲得他本人的參與是一種背叛，但美國人民何嘗不覺得川普背叛了美國的憲法和民主體制，不過在川粉的眼中，建制派才時真正脫離了美國建國的理想，這是一個雙向的背叛。

自川普上台後，建制派的共和黨國會議員大多懾服在其淫威之下，每每不敢忤逆他的意志，過去幾年這些經常被形容為屈膝（bend the knees）、沒有腰桿的人。事實上，台灣也有不少政治人物，擔心被社群網站出征，而彎腰屈膝，不肯反對錯誤的政策，或是表達真正的立場。獨裁者在會造成這個卑躬屈膝的現象。

這些彎腰屈膝者往往受到川普虛張聲勢或是裝著很有自信（bravado）的群眾效應所影響，無法挺直腰桿。川普在處理疫情期間，最常講的一句話「我們已過了拐角，我們已經開始轉彎」（We are rounding the corner; we are rounding the curve），讓任何與他談話相左的談話，都成為忠言逆耳。金融評論一篇他處理COVID-19的報導，就以「川普對病毒裝著很有自信，企圖掩飾白宮內感染的規模」（Trump's Virus Bravado Belies Scale of White House Infection）為標題，討論川普在得到COVID-19、恢復後已戰勝的姿態重新展開競選活動，當他在攝影機前將口罩拿下的鏡頭，令人難忘。

最後，在川普輸掉大選、拒絕接受選舉結果、並發動極右派攻擊國會後，黨內民意代表逐漸眾叛親離，支持者人數也下滑中，甚至有建制派的國會議員公開譴責川普，他所面臨的是一種圍困或是包圍（besieged）的情境。事實上，老牌政治評論人布坎南（Pat Buchanan）在川普4年多前剛當選、尚未就職前，就撰文指出川普前面的任期將會是一困境。澳洲的特別報導新聞網（SBS）也在川普接見芬蘭總統訪問後的記者會上，表現出「怒氣沖天的川普在被包圍的白宮咒詛及發飆」（Raging Donald Trump Swears and Fumes in Besieged White House），做了報導。最後，奧瑞岡州路易斯頓論壇報（Lewiston Tribune）的評論員皮特斯（Leonard Pitts, Jr. ）2019年10月7日一篇名為「被圍困的川普推動一個新的美國內戰」（Besieged Trump Promotes a New American Civil War）預言，在1年半後不幸一語成讖。

事實上，台灣也經常存在著一種被包圍的困境，因此很希望能夠參與國際組織或是在外交上有所突破。然而，過去1年的COVID-19在世界首強肆虐的程度，美國目前已有40萬人死亡，但我國仍停留在個位數。不少在海外的台灣人儘管需要花錢隔離，仍然希望回到自己的家鄉。即使解放軍的機艦四面圍繞台灣，我們也不被困住，這才是我們應有的態度，而不是如川普，始終認爲媒體長期與其為敵，因而作出後果難以想像的脫序行為。 （相關報導： 遭恐怖分子刺殺？四年後捲土重來？《德國之聲》細數川普卸任後的8種命運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政治大學政治系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