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鴻觀點:政治正確,一把割傷歷史的鐮刀

2019-11-09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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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害怕在大庭廣眾之下真實地說出自己的故事而被人白眼;當他們發現自己的故事,孫子們不屑一聽時,你說他們心裡有多大的悲傷呢?(示意圖,弘道提供)

當他們害怕在大庭廣眾之下真實地說出自己的故事而被人白眼;當他們發現自己的故事,孫子們不屑一聽時,你說他們心裡有多大的悲傷呢?(示意圖,弘道提供)

家裡有外省籍的老爺子要單獨坐計程車,家人會再三的叮嚀他:「不要在車上胡亂批評政治,說什麼台獨的壞話。如果你被嗆在台灣住了幾十年,台灣話都不會講,被趕下車,叫你乾脆回大陸去住。我可救不了你。」這種對老爺子的「保護措施」可能已經說超過20年了,老爺子雖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心裡有數,早已經承認這是「善意的叮嚀」。雖然現在計程車司機的政治傾向也已經多元化了,在言談中經過主客彼此的試探,發現彼此是「同溫層」時,老爺子和司機相談甚歡,有了快樂的旅程也並不少見。但如果你問朋友談起另外一個話題:「你跟你的孩子談政治嗎?他跟你的看法一樣嗎?」得到的答案十之八九好像都是頗為無奈的。比如「說沒兩句就吵起來,徒傷感情,這何必呢?」就差個沒有像老舍《茶館》裡一樣,在家裡掛起「不談國事」的小牌子。這不是票投給誰的問題,而是大家有意無意都在尋求同溫層,包括親子之間,不在同溫層上好像就有了一層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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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一種東西叫做「政治正確」

同溫層與同溫層擴大結合之後,就形成了一股「氣流」,這種氣流迴盪久了就變成「氣候」,政治氣候會變來變去的,我們說的「政治正確」也是變來變去的。台灣的政治氣候從兩蔣威權時期的「反共」,一直到兩岸開放交流之後的「親共」或不再那麼「仇共」,到現在的全民「恐共」都各有其政治背景,也都形成不同時代的「政治正確」。各種主張也在言之成理的背後,每個人的故事各有恩怨情仇,不容易化解。

一個在中國的戰亂中一路被軍隊拉伕,衣衫襤褸地來到台灣,發生像電影《香蕉天堂》情節的老芋仔;一個在日據時代讀書永遠不能考第一名,經常被日本同學霸淩的台灣「公學校」的小學生;一個在台灣光復,跑到火車站敲鑼打鼓迎接祖國軍隊的台灣大學生;一個在228事件發現白色祖國靠不住,為了救國而投向紅色祖國加入共產黨的熱血青年;一個在白色恐怖時期因為看了賽珍珠的《大地》、魯迅巴金茅盾的小說,莫名其妙地被吉普車帶走,關進大牢的知識青年;一個在美麗島事件大審高舉六法全書在法庭上為台灣的言論自由辯論的年輕律師;一個獻身台灣黨外運動,現在看到「鐮刀派」的民進黨小輩違背他們當年革命理想的老革命者等。這些在台灣這一塊相同的土地,在不同時代所孕育出來,數不盡的政治難民、流亡學生、被殖民者、政治理想主義者等,各有各的人生故事,各自經歷了不同的苦難。現在他們都老了,卻發現這個社會居然有一種東西叫做「政治正確」。

鐮刀,死神,死神鐮刀。(取自pixabay)
「政治正確」, 就像一把割傷歷史的鐮刀,朝向苦難台灣的身上揮去。(取自pixabay)

一把割傷歷史的鐮刀,朝向苦難台灣的身上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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