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近來中國陸續公布的經濟數據來看,雖然經濟受到川普關稅戰的打擊,但對抗美國的底氣仍在,「去美化」的路也會持續。
從總體經濟數據看,上周中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字,中國第3季經濟成長年增率為4.8%,相較前一季度增長1.1%,與春季的增長速度大致持平,如果第4季保持這個成長力道,則未來12個月經濟將增長約4.1%。
雖然有分析師質疑這個數字的正確度、認為有「灌水」的政治因素,但從IMF(國際貨幣基金)、世界銀行、ADB(亞洲開發銀行)及多家民間經濟智庫,對中國今年全年成長率的預測值都落在4.5-4.8%左右來看,這個數字仍屬合理。
拿過去動輒8-10%的成長率看,現在不到5%的成長率當然是低了,但中國早已過了高成長的階段,能維持5%左右的成長率,至少經濟動能在、就業與社會秩序不會仍能控制,這中國繼續與川普打關稅戰、貿易戰的基本底氣。
中國經濟的問題、硬傷其實仍多,從房市低迷依舊到民間消費不振、而且兩者彼此牽連下降,加上國際大環境仍惡劣:主要是美國的關稅戰、科技戰持續對中國經濟的壓力,中國經濟何時可脫困仍在未知之數。
不過,在諸多不利因素中,讓中國經濟仍維持成長動能的主因,就在出口:即使面臨川普的關稅戰,縱然對美出口大幅減少,但整體出口仍維持成長動能;以9月數據而言,雖然對美國出口衰退27%,但全球出口卻增加8.3%;1-9月的對美出口減少16.9%、對全球出口增加3.1%,主因就是中國對東協、歐盟與非洲出口激增,有效抵銷對美貿易萎縮。
這個數據、這種改變,代表的是中國的出口正在「去美化」的路程上,如果拉長時間看更是如此:2018年川普對中國祭出貿易戰前,中國對美出口占整體出口的比重近2成,7年後降到14.7%,而且,這個數字因關稅戰持續下降中:今年第1季進一步降到13.5%,上半年為11.9%,到9月單月的數字剩下10%多。
某個角度而言,這才是中國繼續與美國打關稅戰最大的底氣:中國成功的降低美國市場的比重與影響,大幅拓展與增加了歐洲、東協、非洲等地的市場;那些經過多年與多輪的關稅戰之後,仍能出口到美國的中國商品,代表其在美國市場仍有競爭力。
不過,這種出口市場移轉並大幅增長的情況,很可能是難以持續的狀態,原因是中國「只賣不買」。以9月數據而言,中國出口至東協、歐盟及非洲市場分別暴增15.6%、10.4%與56.4%,1-9月的數據也增加1成上下,從這裡看得出中國飛速且成功的移轉出口市場。但在增加對這些市場出口的同時,中國並未等幅增加對這些國家的進口,導致順差大幅增加:例如,今年到8月時對非洲的順差已達600億美元、超越去年全年的數字,預估今年中國的貿易順差會超越去年的1兆美元。
這是中國成功移轉市場後要面對的風險:來自其它國家的關稅戰與貿易戰,藉此遏止與減少中國貨物的進口並保護本國產業,最明確的就是已針對中國電動車等商品出手的歐盟。
歐盟有「多重動機」對中國出手,一來歷經數十年考驗的「跨大西洋聯盟」,即使經對等關稅案的打擊,歐美關係仍密切,歐盟對中國出手就有助美國的效果。二來歐盟也已逐漸揚棄原先的自由貿易、開放經濟想法,開始積極拉起障礙、保護本國產業;三來中國的稀土管制政策讓歐盟大感受威脅,有意對此作回應。
除了歐盟之外,東協與非洲等國家,雖然不會如歐盟一樣,有那麼強烈的動機反擊中國,但如果與中國之間的貿易陷入長期且日益增加的貿易逆差中,遲早都會有動作;中國6月時主動且單方面給非洲國家零關稅的進口優惠,顯然就有未雨綢繆的味道在內:既能在川普大增關稅時拉攏非洲國家,又能減少雙方間的貿易失衡。 (相關報導: 中國經濟的韌性藍圖!《南華早報》揭密中國「下一個五年計劃」:糧食安全成國安基石,北京備戰更漫長的地緣對抗 | 更多文章 )
兩國從年初塵戰至今的關稅戰與「掐喉戰」,能因談判順利、各讓一步而得到緩和,還是雙方「談崩」讓情勢惡化,仍在未知之數。但無論結果如何,從經濟數據看,兩國都有繼續打下去的本錢,且雙方經濟、產業、出口的調整也會持續的「去風險」、去美化、去中化。川習會一百分鐘,大致也符合這個基調,保持對話,基本不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