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專屬文章 張鈞凱專欄：抗戰誰打的？他們給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大罷免大失敗不讓人意外，反而讓人深刻體會到，政治是一時的，歷史才是永遠的。今（2025）年是對日抗戰勝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周年，也是台灣光復80周年，儘管賴清德總統用「終戰」兩個字悄然帶過，但絲毫解消不了重大歷史紀念的意義。最遺憾的是，長年以來，反共與反中政客刻意在台灣造就的「史盲」，如今已進一步演變為「史茫」。

很多人在問，中國抗戰與台灣何干？這個小問題，折射出台灣政治與社會不自知的內心矛盾：一來覺得對岸中共憑什麼紀念抗戰，二來又認為台灣非中國，是苦情悲哀的「戰敗者」。民進黨政府的官員們，用此邏輯成天胡說八道；而台灣許多民眾，則無法察覺兩者之間存在著的弔詭，既嘲諷對岸的紀念，又強調不干己事。說到底，無非還是冷戰與內戰意識形態遺留至今在作祟，用著分庭抗禮的賭氣心態看待歷史，要不是糾結抗戰到底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打的，就是試圖用「兩岸兩國」的對抗式政治幻想套到歷史身上。

跳脫宏大敘事與外人視角，呈現百姓的小我與大我

前一個星期兩度奔波，只為看兩部電影。一部是以南京大屠殺為背景的劇情片《南京照相館》，另一部則是運送英軍戰俘的日本貨輪遭美國魚雷擊沉後，日軍在海上大肆開槍掃射，中國漁民冒險救人的紀錄片《里斯本丸沉沒》。在台灣嚴格的陸片管制政策下，兩部作品至少到目前為止，都還看不到在台灣上映的可能。前者只能到大陸才看得到，難得的是，後者在2025桃園電影節以特映的方式在台首映。

《南京照相館》在中國大陸口碑極佳，或許是跳脫了宏大敘事，也揚棄了外人視角，從中國人、南京市民的角度，回顧88年前的浩劫與悲劇。今天外界熟知的幾張日軍在南京暴行照片，據張純如《被遺忘的大屠殺：1937南京浩劫》一書的說法，原是由一名日本士兵拍攝，被沖印店的中國雇員「違反命令多洗一份」後私運出來。而電影裡的事件細節，幾乎都能在史實中找到對應。換言之，《南京照相館》可說是一部劇情片形式的紀錄片。

電影中那位偷偷多洗一份照片的雇員，原來是南京郵局編號1213的郵差阿昌，「1213」正是南京淪陷的日子──1937年12月13日。他在影片開頭騎著單車現身時，帽子上能看到當年郵局的徽章，跟當下台灣中華郵政的標誌一模一樣，無意之中透露了兩岸歷史的連結。影片並無醜化或扭曲國軍的形象，反而呈現了日軍進入南京城後，對於包括蔣介石畫像在內各種國民政府象徵物的恣意踐踏。電影重點擺在了阿昌心中的小我與大我，回到「人」這個國族的根本，那才是戰爭之下真正的苦難與輝煌。 （相關報導： 張鈞凱專欄：他們也在問，怎麼活下去？ ｜ 更多文章 ）

展現中國人的善良與勇氣，打破戰爭迷思珍惜和平

桃園電影節23日首映《里斯本丸沉沒》後，有觀眾提出了「中共刻意淡化抗戰史」的質疑，也就是台灣部分群體長期的刻板印象，認為中共有意抹去國軍在正面戰場的貢獻。在場的導演方勵，用自己的經歷與作品為例，很巧妙的化解了如此心結。他說自己的父親是國民黨軍統特務，家庭背景在大陸過去「不會有好果子吃」，但《里斯本丸沉沒》內容呈現國軍一級上將顧祝同簽字的軍事通行證，以及將獲救戰俘一路護送到重慶的都是國軍。也就是說，《里斯本丸沉沒》本身就是正視歷史的標誌，內容並未受到陸方的刁難或反對。

現場另一位觀眾的體會在台灣更是難能可貴，她說過往一般人對抗戰的印象，莫過於弱小無助的中國遭到強國侵略；但《里斯本丸沉沒》還原東極島中國漁民無懼被日軍登島報復，奮不顧身划著木板小船搶救英軍戰俘，體現了中國人面對戰爭時的良善與勇氣。她還舉例，納粹大屠殺期間，中國駐維也納總領事何鳳山，給無數受害猶太人發了「救命簽證」，後被譽為「中國辛德勒」。

確實，在觀影過程中，中國漁民搶救海上遇難戰俘，以及數十年後這些戰俘的後代踏上東極島，感謝當時僅存高齡94歲的救援漁民，並與自己未曾謀面、葬身在大海之下的父執輩親人告別，這些畫面令人無比動容，頻頻拭淚。拍攝時唯二健在的老兵威廉‧班尼菲爾德（William Beningfield）面對鏡頭，語氣從容地說：「戰爭是骯髒下流的，我不為過去而活，我為未來而活。」這段話反而顯得極為強而有力，忘記歷史如何面向未來，特別是對於「勇武派」當道的當代台灣，更帶有暮鼓晨鐘的警世意味。

導演方勵踏在台灣的土地強調，《里斯本丸沉沒》的主軸不是戰爭，而是其中的「人」，所有戰爭都是人類文明的倒退，「我們一般老百姓都是受害者，內心都是極其反感。日本老百姓一樣都是受害者。都是利益集團、政治資本集團發動戰爭，他們才是萬惡之源。」電影反映出普世的人性與情感，也突顯大家都討厭戰爭，珍惜和平。

台灣政客自欺欺人，大陸以電影搶救歷史做為紀念

就在台灣政客拚命清洗歷史記憶、洗滌人心，人們還停留在政治塑造出來的對立史觀時，這兩部無法在台灣上映的影片，無形中替台灣和兩岸守護了歷史火種。向西方世界揭露南京大屠殺的張純如，父母正是從台灣負笈美國，其母親張盈盈說：「她（張純如）寫這本書的目的不是煽動仇日情緒，恰恰相反，是為了避免悲劇的重演，是為了包括日本人在內的全人類的未來。」而《南京照相館》透過影像講述的故事，則記載了1937年中華民國首都南京，陷入日本侵略者之手後的災劫。

同樣的，《里斯本丸沉沒》紀錄了日本無法否認的戰爭罪行，也見證了兩岸切不斷的歷史關係。當年營救英軍戰俘的舟山保安團成員之一，後來在內戰期間撤居台灣。值得一提的是，《里斯本丸沉沒》的動畫特效由台灣高雄「兔將」團隊製作，兩岸跨海攜手將被塵封的歷史重見天日。 （相關報導： 張鈞凱專欄：他們也在問，怎麼活下去？ ｜ 更多文章 ）

回到「抗戰誰打的」這個問題上，當台灣執政者帶著民眾一起拋棄自身歷史時，「搶奪話語權」自然成了自欺欺人的偽命題。站在歷史的江河上，爭執哪個政黨、哪個領導人帶領抗戰，無疑等於掩蓋了人民百姓、不分你我保家衛國的犧牲奉獻，也遺忘了本應一體的民族視野。在此偽命題下，台灣人民長達50年的反殖抗日辛酸史，更被無情淡忘與邊緣化。電影學者焦雄屏說的好，當今年輕人對抗戰的觀念已經相當模糊，大陸這幾部電影作品，顯然用搶救歷史的概念來作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