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投資賺的錢，課稅稅率比工作賺的錢還低？學者點出殘酷現實：你不得不上班

所有的工作所得都來自勞動，而所有的投資所得都來自財富─產生投資所得的資本擁有者。財富主要包括股票（代表企業的擁有權）、債券（代表債券擁有者名下的債券）、實體資產（例如可以出租的房地產）及銀行帳戶的餘額。在本書寫作時，美國約有一百四十五兆美元的財富。構成財富的資產一般也累積了一段時間─有時候是很長的時間，例如代代繼承的財富，我們前面說過，這樣的財富占了美國財富總值的一半以上。

擁有財富，可以說比擁有收入更加有利。財富是儲存價值，可以隨時用於任何目的，不需要每天準時上班依然在你手裡。這裡的討論有一個重點，財富可以為擁有者賺取收入，會隨著時間過去不斷增值，所以一定能創造額外的財富，很少有例外狀況。億萬富翁小艾德加．布朗夫曼（Edgar Bronfman Jr.）評論過這個現象，他說：「把一百塊變成一百十一塊，要努力。把一億元變成一億一千萬，則無可避免。」也就是說，收入較低的人要努力存錢，而存款不多，所以投資選擇受限，而富人的花費總有剩餘，也能選擇經濟中最棒的投資機會。

大多數的投資在過了很長的時間後都會增值，此時，增加的價值並未課稅，要等到擁有者真的賣出投資，將獲利入袋。舉例來說，雖然傑夫．貝佐斯在二○二○年因為手上亞馬遜股票的價值增加，財富增加了約有七百五十億美元，但他並未因為那筆獲利而欠稅，要等到賣出才需要付增值的稅款。另一方面，二○二○年，美國亞馬遜全職員工的薪水中位數是三七九三○美元，每一名員工都要按薪資的總額來繳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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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之類的資產最終售出後，對投資人賺得的利潤，美國稅法有特殊的低稅率，叫作「資本增值稅率」。資本增值稅的運作方式是這樣的：有人用十萬美元買了股票（或類似的資產），假設五年後賣出時的價格是十六萬美元，就有六萬美元的「資本增值」。只有在五年後賣出股票時，那筆增益才要繳稅，但有可能在這段期間內股票每年都在增值。最後，六萬美元的收益就需要用資本增值稅率來課稅（十六萬售價中的十萬只是資本回報，當然不需要課稅，因為這只是初始投資的回報）。

這是什麼意思？工作賺來的薪資課稅時適用的稅率一定比投資所得高，而投資所得卻集中在更富有的納稅人身上。華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財富估計約有八百億美元，他的所得稅率比他的祕書還低，也曾引起一陣譁然。這是因為他賺的是資本增值，稅率比較低，祕書賺的是工資所得，稅率比較高。 （相關報導： 繼承不動產少1個步驟，稅金竟差上百萬！稅務局親曝節省遺產稅秘訣 ｜ 更多文章 ）

資產除了會隨著時間增值，在未賣出前也會定期付款給擁有者。包括股票的股利、債券的利息及房地產的租金。這一類收入的稅率也多半低於工作所得。即使資產在賣出前不會提供收入（例如擁有者閒置的房屋，或不付股利的股票），擁有者的投資價值成長仍會帶來效益。這些效益包括：用資產會增加的價值當成擔保，用較低的利率借款；財富增長帶來的財務安全感；有需要時能把增值轉成現金；可以到閒置的住所度假。

為什麼資產增加的價值不需要年年繳稅？因為我們無法得知在這一年中資產的價值增加多少。然而，構成美國總財富大宗的公開交易股票和債券不在此限。股票價格增加可以查得到，一年間的增值也很容易算出來。然而，這裡的增值並沒有課稅。

不對資產增值課稅還有另一個理由，企業的盈利要付稅給政府，因此給股東的增值已經減掉了這些稅款。在本書寫作時，企業利潤的稅率是二一％。由於稅法很複雜，也有很多漏洞，二○一八年，美國前五百大企業付的平均稅率實際上是一一．三％，五百大中有九十一家公司一毛錢也沒付。沒有繳稅的公司包括亞馬遜、能源公司雪佛龍（Chevron）、油田服務公司哈里伯頓（Halliburton）及科技公司IBM，它們都是全世界數一數二成功的公司。

問題仍沒有答案：投資人最後收到來自投資的收入時，為什麼美國徵收的稅率比來自工作的收入低那麼多？支持投資收入採用較低稅率的政治人物指出，這樣投資人才有投資的誘因。那麼，如果投資人必須將更高比例的投資增值拿去繳稅，他們會乾脆把存款塞進床墊嗎？如果投資有六％的利潤，利潤要繳的稅升高了，他們會不會選擇不要利潤，就此停止投資？

另一方面，賺來的收入如果課更高的稅率，是否會打消眾人工作的意願，不想投入生產？負責掙錢的人如果有家有小孩，應該不會這麼想。但就年紀較長的勞工、准待業勞工，以及某些團體看來，稅後工資的改變會影響他們的工作意願。要看透為什麼有人支持資本增值採用較低的稅率，根本不需要經濟學的知識。跟很多事情一樣，只需要常識。

很明顯地，富者愈富，一個人擁有的愈多，能累積的也愈多。這些投資所得的稅收優惠，結合了暴增的所得不均及愈來愈多的繼承，導致財富變得前所未有地集中。至於美國現在的財富集中到什麼程度，有很多估計數字，聖路易的聯邦準備銀行估計總財富的七七％屬於前一○％最富裕的家戶，美國國會預算局（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估算，排在下半的所有家庭所擁有的只占總財富的一％。除非找到方法，讓競爭環境更加公平，這種差異很有可能會讓更多財富（以及權勢）集中在一小群人身上。

作者介紹：霍華德．亞魯斯（Howard Yaruss）

美國經濟學者、教授、律師、實業家與行動主義者，擅長用清晰、有趣與易於了解的辭彙解釋複雜的議題。他住在曼哈頓，於紐約大學教授經濟學、商業課程，曾任信用風險管理公司瑞迪安集團（Radian Group）副總經理、法務長，亦參與幾個團體，倡導安全的街道、幫助無家可歸的街友與街頭藝術家。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重新面對經濟學：經濟學沒有你想的那麼難，也比你所知道的更加重要》 （相關報導： 繼承不動產少1個步驟，稅金竟差上百萬！稅務局親曝節省遺產稅秘訣 ｜ 更多文章 ）

責任編輯／郭家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