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無猜卻被通報逮捕,男女各被判150鞭…在這個國家談戀愛,隨時有可怕的危險

2017-01-17 16:46
在伊朗,比警察更危險的是鄰居,所以很多人家白天都拉著窗簾。(圖/ebrahim@pixabay)
在伊朗,比警察更危險的是鄰居,所以很多人家白天都拉著窗簾。(圖/ebrahim@pixabay)

性壓抑

背後腳步急促。來不及回頭,後腰被人重重推了一把。一個黑影,邁開兩條長腿,飛身彈開。朋友追過去用波斯語呵斥,黑衣少年竟在街角停下來,扮個鬼臉,一閃又不見了。

我和朋友都穿著長袍,自然跑不過他。一輛汽車戛然停在我們面前,中年男人探出頭,問要不要幫忙。少年已不見蹤影。這樣的事情在德黑蘭每天都會發生,朋友和車裡的男子齊聲罵了幾句不良少年,也就作罷。「因為你是外國人。」朋友說,雖然本地女子也會遭黑手,但外國人是過客,更容易被欺負。

「百分之三十五的伊朗男子性壓抑。」賈維爾這樣向我解釋這件事。他堅稱是官方統計數字,但又找不到出處。反正,這情況很普遍就是了。

找賈維爾聊天,起初是為了瞭解德黑蘭地下音樂。很快我發現沒有外界想像得那麼「地下」。他的四人樂團,常在一個展覽館門前演出。那裡有一片草地,參差幾棵樹,天氣好的晚上,路人聚攏來聽歌,還可能留下一點錢。樂團有一杆銀笛,兩把吉他,有時玩爵士,有時由賈維爾唱些歐美流行歌曲。他自己也寫歌,還在練習吉他。

他們在這裡演出已經三年。伊斯蘭共和國成立之初,禁止音樂創作和表演。宗教音樂的演奏者要躲在布簾後面,不讓觀眾看見樂器。三十多年來,情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儘管法律表述沒有鬆動,在德黑蘭見到街頭樂團、海外唱片的機率還是很高。一些異常生猛的波斯樂團跑到歐洲或者杜拜出唱片,再走私回伊朗。風向時緊時鬆,賈維爾他們跟地區警察混熟了,警察就不專門找碴。用他的話講,伊朗街頭音樂表演是「非法而公開」。但今年他們惹怒了附近一個新住戶。這位高等法院法官衝下樓威脅:「太吵了! 信不信我把你們關起來!」樂團答應小聲點。「法官也不能直接抓走我們,還是得交給警察。」賈維爾說起來滿不在乎。

第一次見賈維爾和他的樂團時,剛聊了一會兒,一個當地攝影師急匆匆趕來,拉我去看一個「地下樂團」排練,說是只此一次機會。賈維爾和我們同去。汽車七拐八繞,四十多分鐘後仍不知身在何處。就在我開始緊張時,攝影師指著一扇住宅大樓鐵門:「到了。」按門鈴響,裡面的人警告:最多兩個人進去,停留不超過十分鐘。

賈維爾留在外邊。我和攝影師轉上三樓,厚厚的門板背後,整個房間隔音良好,還有一間調音室。其中一位老家在阿富汗,用傳統樂器演奏。問他們唱的內容,「魚樂團」主唱說,只是鄉村生活。大概是我問了兩遍歌詞內容,主唱有些敏感:「你是想問政治嗎? 我們不唱政治。」

他們急著要走,不是有什麼風險,而是要趕去看世界盃球賽。走出來的時候,賈維爾倚在車上吃冰淇淋,帶點嘲諷地問我:「怎麼樣?」他說給其他搞音樂的朋友打了電話,瞭解到這支樂團的背景:「他們是有錢人,不愁吃喝,現在玩音樂的都管自己叫『地下』,時髦罷了。」賈維爾寫下他的歌詞:

如果我們沒錢/打倒美國

如果我們吸毒成風/打倒美國

不管伊朗發生什麼,政府都會遷怒外來勢力。」他還寫過一首〈狼與狗〉,諷刺伊朗總統選舉候選人都差不多,「他們只是俄羅斯的馬前卒」。正當我驚訝於他犀利的政治批判,賈維爾又轉入伊朗式陰謀論:「世界不過是由一百來人統治著,我們說什麼做什麼都微不足道。」

因為你,我們得以前進,你的支持是我們的動力
更多文章
最後一位登月的太空人賽南辭世 享壽82歲
互為最喜歡國家 台日2016年互訪人數破600萬大關
不肖運將性侵韓女 警政署通下令全國加強稽查計程車
高教工會要求讓兼任教師一體適用納保 教育部僵持3小時仍無結果
李敖不滿「被形容成小氣鬼」怒告吳澧培 北檢不起訴
大掃除前務必記下來!讓人哀哀叫的掃後痠痛症狀可以預防,醫師公開私藏4撇步
與親中政策無關?柬埔寨因為這件事 中止與美國聯合軍演
川普行政團隊考慮將記者室移出白宮
國民黨魁爭霸戰》郝龍斌:參選連署門檻太高,應該降低或廢除
賴清德無意出戰新北? 親賴人士:意在2024選總統
從小苦練立志成球員,為何過了18歲就得放棄?為了台灣首次參賽,他們背水一戰!
行政院金馬服務中心揭牌 經費、人員皆由福建省政府支應
上萬元的拖鞋為何還人人搶買?我們沒看見的魅力,400年前就讓歐洲人血脈賁張…
BBC盤點:川普推文砲轟中國
IMF全球經濟展望》今年全球經濟成長率3.4% 川普保護主義成隱憂
台大論文造假案 教改論壇批調查小組「忽略楊泮池責任」
習近平訪問瑞士》流亡藏人發動示威 瑞士警方逮捕32人
IMF上修中國今年GDP成長率至6.5% 警告靠大量信貸恐釀急遽衰退
川普主張貿易保護主義 美國商界嚴陣以待
多數台灣人不知道的牛奶小秘密:為何外國鮮乳能保存70天,台灣卻只有2星期?
為何一位工人會選擇在工作地點自殺?他用文字記錄台灣底層勞工的艱困與辛酸…
推廣母語教育=煽動分裂國家?人權觀察組織呼籲中國釋放扎西文色
這篇是個青春記憶力考驗!那些年曾追過的動漫結局,現在還記得多少?
一例一休不給彈性? 高志明:應讓受僱者有多賺一些錢的機會
南海紛爭、環境惡化、人口危機.... 美國學者:亞洲正在衰弱 亞洲世紀即將終結
嘲諷悼念毛澤東是「萬人拜魔」 中國官員遭撤職
達沃斯觀察:習近平為何能搶風頭?
爭取高鐵南延屏東 屏縣議會發起連署 並嗆賀陳旦下台
美國文學界人士齊聚紐約 要川普尊重言論自由
伊斯坦堡夜店恐攻》攜4歲幼子逃亡 烏茲別克籍主嫌被逮
高麗菜價崩盤 張麗善批政策失能 要求政府負責
盼終結地方政府「垃圾大戰」 劉建國:應讓環保署調度全國
中國官媒專訪我國防部前副部長:兩岸和平統一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