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恐怖史料少有加害者說法 李晏榕:很想理解「小人物」可能的掙扎

2018-03-01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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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屆共生音樂節於28日舉行,律師李晏榕發表演說。(盧逸峰攝)

第6屆共生音樂節於28日舉行,律師李晏榕發表演說。(盧逸峰攝)

「轉型正義在台灣被操作成一個藍綠的議題,好像你票投蔡英文就是要打倒國民黨,好像只要你是國民黨支持者就是十惡不赦、黨產一定要被追查的感覺……」28日晚間,不當黨產處理委員之一李晏榕現身二二八紀念活動「共生音樂節」進行演說,談起轉型正議與黨產議題,李晏榕感嘆轉型正義「淪為藍綠議題」,但事實上轉型正義要求的是真相與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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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代表社會民主黨參選立委、之後又任不當黨產委員會處理委員,律師李晏榕首先強調,演講發言只代表她個人,不代表她所屬的任何團體。

藍綠對立嚴重是為何? 「是我們民主進化得太快」

談起轉型正義,李晏榕表示,轉型正義的意義在於找出真相,終極目的是「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即使對歷史有不同理解,我們還是能共同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無奈在台灣被操作為藍綠對立議題,似乎只要是民進黨支持者就要打倒國民黨、國民黨支持者也拒談轉型正義。

20180228-第六屆共生音樂節,靜態展區。(盧逸峰攝)
共生音樂節會場靜態展區,展出白色恐怖受難者檔案。(盧逸峰攝)

「台灣藍綠對立這麼嚴重、完全沒有對話的可能,是我們民主進化得太快的結果,我們在30年內就完成其他國家100年才能走完的歷程。」李晏榕說。

文獻資料少有加害者說法 李晏榕舉南非經驗參考

第6屆共生音樂節以「查無此人」為題,強調找出威權時代的加害者,而李晏榕說,目前台灣對加害者這塊沒有很直接的論述:「他們不講,可能也是因為不是很想面對自己的過去。」

李晏榕表示,過去談起二二八、白色恐怖都只有聽到受害者的版本,很少聽到加害者的說詞,「實際刑求的人或把人帶走的,我們沒有聽到他們當時的想法」。李晏榕說,她很想理解加害者那邊的「小人物」,即實際即行命令的基層當初可能面臨的掙扎與想法:

「這些事情用現在條法律來看都是犯罪行為,殺人扣下扳機的、半夜跑去人家家裡敲門看著小孩大哭『爸爸不要走』的,他們雖然在光譜的另一端,理論上跟我們一樣是有血有淚有感情的人類……民主政治發展可能讓這些人不太敢說出來,但能讓大家去了解當時的事實跟歷史真相,是我們的第一步。」

李晏榕強調,找出加害者的目的,是看見當時體制問題。李晏榕舉例,過去南非進行轉型正義時為了讓加害者現身說法,用的是「免責」來交換真相公開,台灣或許也可參考:「我們用免責來交換真相的公開,白色恐怖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我們追求轉型正義的過程要讓雙方觀點都被聽見,不要讓另一方覺得是被迫害的。」

也許中國薪水高、發展好 「但那是一個被政府監控的系統」

李晏榕也說,雖然「台灣很多議題在政治上被操作成藍綠的氛圍」,但台灣人真正該思考的是「要不要過著中國人那樣的生活」:「他們也許薪水比我們高、大都市發展好,但那是一個被政府監控的系統,中國人臉系統已經進步到可以15分鐘內抓到你,你沒有用微信就是跟廣大的中國人失聯……」

中共中央委員會提議刪除國家主席連任限制,為習近平延長任期鋪路。(AP)
李晏榕說,雖然「台灣很多議題在政治上被操作成藍綠的氛圍」,但台灣人真正該思考的是「要不要過著中國人那樣的生活」。圖為中共國家主席習近平。(資料照,美聯社)

談起28日上午發生的慈湖潑漆抗爭,李晏榕說,要想想言論自由。香港目前面臨中國《國旗法》問題,「以後看到國旗要立正敬禮、焚燒國旗要被判刑」,讓李晏榕帶領聽眾思考:

「你能想像你今天燒國旗要被關起來嗎?香港基本狀況跟我們一樣,言論自由是他們基本的很真實的東西,在台灣,你不用擔心路上說你主張台灣獨立會有人把你抓起來,如果言論自由對你來說是重要的,你要想想你要不要過(中國)這樣的生活。」

李晏榕說,過去《刑法》100條規定下,公開說台灣獨立就是主張分裂國土,而現在,台灣很多人每天在罵蔡英文、罵馬英九、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抗爭跟批評政治人物,支持台灣獨立也可以燒中華民國國旗,「這在世界各國都是重要的言論表達」,她盼聽眾回顧過去歷史時,也能想想對生活的願景、對自由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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