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煒專欄:《經濟戰爭時代》的大國博弈

2025-09-24 06:10
川普手上用經濟武器用得更大膽而頻繁,經濟戰爭時代來臨。(美聯社)
川普手上用經濟武器用得更大膽而頻繁,經濟戰爭時代來臨。(美聯社)

要看清楚現在與未來的大國博弈之道,就一定要看懂《經濟戰爭時代》的來到與運作之道,當然,還有可能存在的弱點。

兩國相爭時,各種經濟封鎖、制裁手段紛出,可說自古即有─二戰的珍珠港事件前,美國就己開始對日本實施基本資源與物資(油、橡膠等)的禁運封鎖,這是讓日本鋌而走險、偷襲珍珠港,並進軍南洋(以掌握重要物資)的重要原因;遠一點就是拿破崙為打擊英國而實施、著名的「大陸封鎖令」(禁止歐陸國家與英國的貿易往來)。

拜美帝之賜,這幾年的大國博弈、地緣政治角力,己越來越離不開經濟手段的制裁與封鎖,中美之間、歐美俄之間、還有伊朗、朝鮮等那些西方口中的「邪惡軸心」,他們之間的「戰爭」已經不是飛彈大炮坦克等熱武器擔綱了,而是無聲無息、在辦公室、在密室裡、透過各種法律條文、金融工具進行的「經濟戰爭」;負責「發炮」者不再是軍人,而是律師、外交官、還有金融奇才們。

雖然經濟戰爭自古即有,但於今為烈,看看近年各種分析、討論經濟戰爭與制裁的專書越出越多,大概就看得出此現象與趨勢。國內本月新出版的《經濟戰爭時代》(CHOKEPOINT),就是其中之一。對此題目有興趣者而言,值得一觀。

這本書有幾個特點,一個是大部份這類書都是外在的「旁觀者」(如記者、學者專家等)寫成,但本書作者卻是實實在在、鐵打的「圈內人」,本身就負責與參與過美國政府的制裁武器打造與實施。

作者愛德華・費希曼(Edward Fishman)曾擔任國務卿政策規劃幕僚與制裁辦公室核心成員,作為曾負責經濟制裁的前美國國務院官員,親身現法回述美國政府打造與實施各種經濟制裁的前因後果與過程,當然是精采絕倫、讓觀者大有身歷其境之感。

另外則是本書在國外也是今年才出版,雖然不可能把「川普2.0」帶來的衝擊與改變納入,但在這個地緣政治變化多端的10倍速時代,本書的「時效與保鮮」度仍不致於落後太多,參考性高。

不過,也有一些缺憾:前半部談美國對伊朗(發展核武器)、俄羅斯(出兵克里米亞之後)的制裁部份,非常精采又寫實,因為作者是曾親手設計對伊俄制裁的官員,但之後作者離開公職投入矽谷新創,縱然仍有淵源、管道了解之後的制裁,不過終究是已離開第一線、「不在戰場」上,掌握就是不如前半部。

這點看第4部份談美國對中國的科技戰、各種制裁、管制時,雖然其中不乏有價值的洞見:如無法取得美國技術與無法取得美元是「一樣致命」:對伊朗的制裁中,金融手段是主角、無法取得美元是致命的;對中國的制裁中,主角是技術(以晶片產業為主),但整體而言,仍有一點流於表面與瑣碎。

不過,如果要深入了解美國制裁政策如何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本書無疑提供最佳的地圖。或許不少人會以為老美的經濟封鎖與制裁手段,已經完善且行之多年,但實際上今日看到的經濟武器,其實只是近十多年來才逐步打造出來,而川普時代對經濟武器用得更頻繁、更大膽,幾乎是「萬物皆可武器化」 (相關報導: 錢行不通,就用換的!躲避經濟制裁,俄羅斯重啟「以物易物」:用小麥交換中國汽車 更多文章

小布希時代面對伊朗時曾感嘆說:「我們應對伊朗不再有影響力而制裁了我們自己」,不過之後制裁辦公室成立、打造出更新、更多的制裁工具與方式,同時也更大膽的針對伊朗央行祭出制裁後,美國才發現「可以作的事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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