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錯,我也沒寫錯,那些宣稱自己「愛台灣」的青鳥,實際上對台灣懷有深層的厭惡。如果你與他們相處夠久,會發現他們就是當年用「鬼島」羞辱台灣的始作俑者,而且至今仍有許多人滿口「鬼島」。
當然,並非愛罵台灣就等同於恨台灣,而是這些人確實不喜歡台灣現今的樣貌。
舉例來說,台灣相較於中國,有三大優勢:一是富裕且習慣自由市場運作 、二是社會和善不排外 、三是實行民主制度 。然而,這三樣青鳥們卻偏偏都不喜歡。
討厭富裕台灣,青鳥們信仰儒家「反逐利」 台灣的人均GDP為3.49萬美元,遠超過中國僅1.33萬美元的人均GDP,即使與親中人士常掛在嘴邊的上海、北京相比,台灣也大獲全勝,「守護我們的富裕」對希望鼓吹「抗中」的人而言,相當具有說服力。但對青鳥而言,富裕一點都不是值得稱道之事,事實上,他們更愛強調的是「拒富」。
例如,最近在社群平台上,青鳥們整天讚頌某歌手不去中國發展,很顯然那種「為了愛台灣連錢都不要」的情節,擊中了他們的「G點」。
五月天曾因往中國辦演唱會而被綠粉批判。(資料照,取自五月天 Mayday臉書粉專)
青鳥們為何喜歡看人家不要錢?答案其實很單純。青鳥們──或者說政治上的「粉粉」──非常討厭這種「有前提」的愛。他們會質疑:「如果哪天台灣不再富有,或者不再比中國富有,你們是不是就不愛台灣了?」他們無法接受這種「雙向」互動,也就是在要求別人對你好之前,要先嘗試對別人好。他們更相信的,是單向的絕對關係──「不管我怎麼凌虐你,你都要愛我。」
當然,更深層來說,青鳥們雖然口中「凡中必惡」,但其實非常吃中國的意識形態(或者說古中國的意識形態)那一套,例如儒家高唱的「反商」、「反逐利」,常常把貧困當成正面表述,甚至把「耐得住窮」當成一種道德成就。
當基層把「我不要利益」當成追求目標,對權力者而言當然是最好的消息。試想,如果有一種意識形態可以說服私人公司員工不支薪,那人類也就不用發明野蠻的奴隸制度了,因為所有人都自甘為狗奴才。
仇富:魯蛇需要的集體治療 奇妙的是,人類社會有些時候、有些地方,真的曾讓人把當別人的狗奴才視為一種人生成就,像是日本戰國時代,沒有主人可依附的武士被稱為浪人,在社會上被視為不入流。 現在想想,當時的權力者不過是利用「失業恐懼」,把提供薪水無限上綱,藉此來合理化自己操控別人生命的想望。浪人說穿了就是沒有固定工作的「散工」,但生活沒有保障的社會劣勢與恐懼,卻被權力者歸咎於「沒有主人」。
雖然一些儒家信徒或左膠文青,把「貧窮」講得好像有多了不起一樣,但我們心知肚明,要貧困其實不需任何努力,在家躺平貧困自然來。相反地,別說富裕,人類想要自給自足有時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他們當然可以為自己努力做到的一切感到驕傲。
所以我們可以這樣推斷,貧窮拒利之所以會成功成為道德高地,其實就是一群魯蛇為自己的失敗找一個正當性。這世界失敗的人多於成功者,讓搞政治的、搞宗教的、搞權力的,甚至搞商業的,都得順著這種能讓魯蛇(多數)舒服的說法,結果「窮=氣節」就變成牢不可破的道德鬼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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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指可能配合北京演出時,郭台銘卻回答北京還要怕他,經濟力足夠往往能讓人真正的「獨立自主」。(資料照,林韶安攝)
回到青鳥這些整天鼓吹國家主義的「愛國賊」身上,在經濟上擁有自己成就的人,需要用「我因愛國而偉大」的鬼扯來滿足自己被社會需要的想望嗎?當然不用!至於有些賣弄這些詞彙的「紅人」,其實是要從相信這套鬼扯的人身上賺取利益,有個新鮮說法叫做「割韭菜」。
諷刺的是,許多「愛台灣仔」整天嘲笑中國人被中共高官割韭菜,卻沒發現自己不但正在扮演韭菜,還整天鼓吹大家一起當韭菜。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他們「需要愛國」的證明,憑這種腦力要在社會闖出一片天建立自己的成就實在有點困難。
事實是,當一個人經濟上不用依靠別人,他能真正「獨立自主」的機率就高得多,台灣今天可以和美國進行貿易談判,不也是產業(尤其是半導體)發展成功,難不成是因為台灣人好有氣節利益都不要?當然大家都有能力靠自己活,對於強調「國家讓你生,你萬事要以國家為重」、希望藉由生計問題綑綁你的愛國賊鬼扯當然是很大的威脅,這也是青鳥們討厭「台灣人有錢」的底層原因吧!
信仰「自己人」,青鳥痛恨「友善」 許多外國YouTuber來台灣拍影片,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台灣人對外國人相當友善。其實這種「民族性」的建立也不是一天兩天,已成立三十幾年的台灣職棒,從成立之初就遠比我們的鄰國,例如日、韓,對於外國人更加友善。
像中國、韓國那樣的大陸型民族,其農耕社會的結構,往往是血緣家族的擴大,和你一起耕田的多數和你有血緣關係。由於資源(土地)有限,形成血緣家族緊抓著土地,家族長(因為農耕就是年復一年,活越久越了解節奏,經驗代表一切,所以老人很寶貴)以獨裁形式統治整個家族,不信任任何外人的社會文化是可以理解的。
在台灣職棒,洋將只要表現好,一樣能獲得球迷無差別的支持。圖為前中信兄弟洋投萊福力。(資料照,王永志攝)
但像台灣這樣的海洋型民族,海商、海盜的世界不是這樣的。進行海洋貿易的世界,資源是無限的,畫海為界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海象千變萬化沒有規則,經驗一點都不重要;更關鍵的是,在港口討生活的人來自四面八方,你招募船員的時候不可能一定要等到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假設你走船到噶喇吧(現在的雅加達),航程中損失了3名船員,你不可能期待在那裡招募到和自己同族的船員,結果是每艘船船員都來自四面八方,彼此的信任是來自要合力對抗大海才能生存,這時候血緣的重要性會降到最低。
因為只相信「自己人」而排外 由於地球上現在的主權國家都基於陸權建立,鼓吹台灣要獨立建國的青鳥們,沒有選擇地只能遵照「陸權主權國家」那一套。即使內心有意避免,但最後仍會被血緣和排外給綑綁。畢竟左派那套「社會契約論」既沒感情溫度又不直覺,更沒辦法建立對抗中國的正當性。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因為我們是(血緣上的)自己人,所以要團結起來建立起能保護我們(血緣)的國家」,既煽情又有說服力。
於是乎,打了三十幾年的職棒,也沒聽說哪個棒球迷甚至路人在不爽聯盟洋將用太多,忽然間有人開始對「太多韓國啦啦隊」不爽,嘴一些本土的啦啦隊(這合乎愛國賊需要的「自己人」才能信任的意識形態)更讚;從推廣「母語」(其實是假母語,現在小孩的媽媽絕大部分都講共同語,好嗎)到後來走火入魔排斥人家講共同語(在台灣就是普通話、國語);然後開始有人看到外國人就疑神疑鬼(應該說韭菜疑神疑鬼,「表演」的人其實有他們的利益)。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區分人我,塑造一種外人不可信的氛圍,然後情緒勒索你「要站在自己人這邊」。如果大家都對外國人很友善,甚至相信外國人來台就是為了提供台灣人自己無法做到的技能、補足己身不足的部分,對於「因為我們比較優秀,所以.....」的「民族意識」的塑造當然很不方便。
韓國啦啦隊李珠珢今年加盟富邦悍將啦啦隊。(資料照,取自富邦悍將IG )
該怎麼說呢?光是相信「我的民族主義和你的不一樣,不會有那些可怕的副作用」,就注定這些愛國賊一定會走上一樣的歧路,因為民族主義就植基於相信「我(的民族)和你(的民族)不一樣」上面啊。
誤解的民主:蔣介石的「禮物說」遺毒 與其說青鳥們討厭民主制度,不如說他們對於民主制度有錯誤的認知,其實大部分青鳥都認同民主制度是「正向價值」,甚至在提倡戒嚴、要大家放棄公民權的時候,內心會產生「我們現在為了保全台灣不得不放棄民主是一種偉大犧牲」自嗨的內心小劇場。而這種錯誤認知其實來自於他們口口聲聲最痛恨的國民黨教育。
大家都知道蔣介石政權當年敗逃來台灣,必須採用極權統治,才能保護住自己的政治能量。問題是蔣介石政權需要美國保護、需要棲身於美國帶領的民主集團,因而不能詆毀民主制度,只好想個說法,把「民主」說成是給(聽蔣政權的話的)好孩子的禮物,讓大家知道為什麼現在不能拿這個「禮物」。這讓絕大多數的台灣人都相信,實行民主制度代表「我們做對了什麼事情,所以得到這個獎賞」,內心也被灌輸了「一旦遇到困難我們還是需要英明領袖乾綱獨斷」的信仰。
蔣介石政權的洗腦教育,讓多數台灣人對於「民主」有完全錯誤的認知。(讀者提供)
這種信仰,讓青鳥們始終認為在「一旦遇到困難」那種狀況發生時,為了國家的存活,就必須沒收(別人的)公民權,重返戒嚴的獨裁統治,等到度過難關,才把「禮物」(民主制度)還給大家。
避免饑荒的方法:民主制度 美國曼徹斯特大學生物化學系教授安德魯.鐸義格(Andrew Doig)在全球新冠疫情蔓延時,寫了《人類死亡史:從瘟疫到失智症》(This Mortal Coil: A History of Death)這本書,講述人類歷史以來各種「死法」。在講述飢荒的章節中,他這樣寫道:
《貧困與饑餓:論權力和剝奪》(Poverty and Famines: An Essay on Entitlement and Deprivation,作者Amartya Sen,中文名字沈恩)出版之後不久,關於1959年到1961年間駭人聽聞的中國饑荒,慢慢有報導流傳出來。這是20世紀最嚴重的饑荒,導因是共產黨獨裁者毛澤東號令推行大躍進運動。中國一直想盡辦法掩蓋那場災難,可是毛澤東於1976年去世後,陸續揭露的消息顯示當年的饑荒死了數千萬人。
對沈恩來說,中國把這場饑荒當作機密,和封鎖饑荒死亡的人數,兩者可謂一體的兩面。中國既沒有自由的新聞媒體,也沒有政治反對派,所以無人能敲響警鐘;中國官員太害怕了,不敢通報毛澤東政策失敗一事。反觀印度自從1947年成為獨立民主國家以來,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饑荒,因為有自由的新聞媒體,與英國統治或諸多君王、皇帝統治的時期對照,呈現鮮明的對比。沈恩指出,印度若是發生任何類似的饑荒,勢必引起報紙撻伐,要求當局採取行動,甚至會把政府逼下台。中國的情況截然不同,世界其他地方幾乎沒有人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1999年,沈恩寫道:「在正常運作的多黨派民主國家裡,從來沒有發生過饑荒。」在民主體制下,政黨「必須贏得選舉並面對民眾的批評,具有採取措施的強烈誘因,戮力遏阻饑荒和其他災難。」最近的一項分析顯示沈恩的論點是正確的。民主國家的政府效能較高,貪汙現象較少,確實可避免發生饑荒。當然,民主國家稱不上完美,很多非民主政府也不遺餘力照顧自己的公民,成效卓著。不過民主政府必須將人民福祉放在心上,否則就會失去政權。
我們曉得如何避免饑荒,可是北韓的所作所為卻是如何招引饑荒的表率。想要避免饑荒,首先必須要資訊流通,有言論自由,報紙、電視公司和其他媒體都必須追究政府的責任,而不只是扮演政府的傳聲筒。如果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我們對於饑荒將一籌莫展。官員需要能夠向領導人通報問題,而不害怕因批評政權而遭受懲罰。許多國際機構和政府有能力伸出援手,也會這麼做,不過他們需要知道確實的情況,並獲准接觸需要幫助的對象。北韓刻意的孤立和保密,是處理該國問題的主要障礙。
「大數據」讓人類社會運行更有效率 拋開民主制度在意識形態上的正當性那回事(就是「民主代表正義」那種口號),其實民主制度藉由現代科技的輔助,早已證明是解決人類社會問題的最佳方案。如果這樣講你沒辦法直接聯想,容我提醒一下,在這幾年AI成為炒股熱門字眼之前,上一個被炒作的「題材」──大數據,簡單說就是取得需求面更全面的資訊,針對這些需求創造供給,讓社會更有效率運行。
自由市場就是經濟面的「大數據」,民主則是政治面的「大數據」。我們用鐸義格在書中描述的飢荒為例,鐸義格和他引述的學者認為,當資訊能夠充分揭露需求面(民之所欲),供給面(施政者)就知道要提供什麼。20世紀中葉每一個共產國家都發生飢荒,問題就在共產制度主張的計畫經濟(以及為實行計畫形成的獨裁體制)沒能讓供給貼合需求,結果是社會沒辦法效率運作,於是乎讓已經完成糧食革命的國度照樣發生飢荒。
「赤柬」統治下爆發大飢荒,事實上所有二十世紀中葉建立的共產國家,都曾發生或大或小的飢荒。(資料照,美聯社 )
簡單說,民主制度不是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意識形態,而是充分揭露需求資訊──不管是心理上、生理上還是物理上──讓供給(政治服務)能更貼合需求,所有的供給都要消耗資源能量,如果供給不能配合需求,那就會造成浪費,獲得更多需求面資訊會讓供給更符合需求,而民主,能在政治層面提供更多需求面資訊,讓社會更加有效率運作的解決之道。經過二戰後的運行,已經證明這套模式確實能有效解決社會問題,就如鐸義格書中所寫,在二戰後運行民主制度的國家,飢荒已經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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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基於富裕、友善以及民主而創造的成就,其實剛好證明了青鳥愛國賊相信的那套完全是錯的。所以是的,青鳥痛恨台灣,他們想要的台灣,其實根本不是現在台灣的樣貌,相反地,跟他們口口聲聲要對抗的、中國共產黨統治的中國,其實比較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