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占地不等於有理，歷史不是佔公產的免死金牌

新店瑠公圳蔡家老宅的強拆爭議再起，律師郭鴻儀、建築師孫啟榕、人權倡議者余宜家與獨立記者朱淑娟等人輪番上陣，高舉人權、文資、轉型正義等大旗，呼籲法院暫緩拆除。他們的論述聽來義正辭嚴，實則避談一件最根本的事實：這塊土地，始終是臺北市的公有土地。他們爭話語權的姿態，與其說是在捍衛居住權，不如說更像是一場熟悉的輿論操作秀：刷知名度、推新書、拉訴訟、募捐款，政治消費與個人包裝兼顧得恰到好處。

先把話說清楚：長期佔用國有土地，從來不等於能自動取得購地權利。再多動人故事、再多感性的社運語彙，也不能凌駕於基本法治原則之上。如果只因為「住了八十年」就應該擁有土地，那廣大貸款向民間購地、按期繳稅租金的百姓是傻子嗎？我們的制度要變成「先佔先贏」的比拚遊戲嗎？

蔡宅從來就不是依法擁有房地一體產權的案例，而是標準的「事實居住、產權未定」。這塊土地從未登記為私人所有，蔡家過去雖多次申請購地未果，但政府不賣，並不代表你就能白住一輩子。更遑論當年土地還是由地方公法人「瑠公農田水利會」管理，並非傳統政府機關，重視的是水利發展的整體性，不宜隨意轉讓土地。若這樣都能要求優先承購，那市場騎樓下的老攤商、占用公地蓋鐵皮屋的違建戶，是不是通通也該「歷史補正」成合法屋主？

我們的社會當然應該重視歷史與在地記憶，但這不代表非法佔用者就能因此站上道德制高點。如果只要住得久、房子夠老，就能阻擋都市更新與合理開發，法治與公共利益勢必遭殃。這不是保留文化，而是讓歷史成為拖垮城市進步的絆腳石。

真正的居住正義，應建立在一套公開、透明、可預期的制度之上，而非為一戶人家量身打造例外。現今最不需要的，就是一群律師與社運人士煽動情緒、模糊焦點，把一切依法行政都污名為「國家暴力」。這不是正義的聲音，而是赤裸裸的道德勒索。

蔡家多年未繳地租，卻反覆在拆除前夕訴諸人權、公益與文化價值。實際上，其申請的文資審議根本不符合歷史建築或文化景觀的標準。公民團體一再為之背書，卻集體迴避最關鍵的問題：這是一樁長期「佔國有地不勞而獲」的法律事實。如果這樣的行為都能被包裝成正義，那真正守法、按制度生活的市民，才是這場話語戰中最沉默也最無辜的受害者。

＊作者為服務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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