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煒專欄:小白鶴的習題與難題

2015-04-12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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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鶴是否有能力自行北返與家族團聚?(呂紹煒攝)

小白鶴是否有能力自行北返與家族團聚?(呂紹煒攝)

3月底時,在新北市金山清水溼地落腳近4個月的小白鶴,突然傳出生病,引起各地鳥友的關心,也引發了一個野生動物的「倫理習題」,當然 ,更大的難題就是:小白鶴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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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清水溼地的小白鶴
金山清水溼地的小白鶴,已經成為金山觀光的代言人了。(呂紹煒攝)

去年12月10日,台灣的外島彭佳嶼發現一隻稀有的白鶴幼鳥,3天後這隻小白鶴就飛抵台灣本島的金山清水溼地,而且就此駐足長住至今。白鶴在全球只剩下3000-4000隻,名列全球瀕臨絕種的鳥類名單中(保育等級列為「嚴重瀕臨滅絕(critically endangered, CR)」),過去從未在台灣出現過。小白鶴的到來引發鳥友爭睹風潮,全台賞鳥、拍鳥者全聚集到金山,剛來那幾天,清水溼地前的馬路停滿數百部車子,每天可吸引400支「大炮」爭拍。

金山清水溼地的小白鶴
金山清水溼地的小白鶴。(呂紹煒攝)

白鶴繁殖地在遙遠的西伯利亞,又名西伯利亞白鶴,冬天則至長江中下游地區度冬,鄱陽湖就是其最主要的度冬地。滯留台灣的小白鶴顯然是南飛越冬時與家人失散,而來到一個陌生、沒有同類的地方。一般鳥類對人都有相當的警戒心,會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但小白鶴卻對人類毫無警覺,甚至會主動靠近人,許多去看小白鶴的民眾甚至可用手機拍下牠的身影─鳥友說大概從出生後到台灣之前,小白鶴從未看過人,「不知人心險惡」吧!

金山來了嬌客,新北市政府也立即派員拉起封鎖線、立起教育宣導牌,每天派人巡查,鳥友也自發性組巡守隊,熱心鳥友甚至在臉書成立「金山小白鶴教育網站」,每天幫小白鶴寫日記,數日前更搭起即時攝影網站;因為小白鶴夠乖、棲息地固定,容易觀察,也讓不少民眾參與賞鳥,甚至有中南部搭遊覽車北上來看小白鶴;學校戶外教學也來此作生態教育,觀察及畫小白鶴─小白鶴已快成為金山觀光的代言人了。。

金山小白鶴
 
金山小白鶴
金山小白鶴快成為金山觀光的代言人了。(呂紹煒攝)

在傳出小白鶴生病後,市府人員與獸醫曾前往了解,決定按兵不動再觀察,但有些鳥友則認為不能等到小白鶴倒下去後才送醫,應立即捕捉送醫─這其實是牽涉到人與野生動物間的倫理問題:到底人類對野生動物在野外碰到的問題及「生老病死」,應該干涉到什麼程度─甚至應該干涉與否。不過,小白鶴隔日就恢復正常,這個問題就不在此刻成為問題。

但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則一直存在:小白鶴的未來。最完美的結局當然是在某個春天來臨時,小白鶴體內的自然呼喚與天性,讓牠能自己飛回北國的家園。萬一牠無法尋路北返的話,問題就來了。繁殖地在西伯利亞的白鶴,顯然亞熱帶的台灣不是其適合居住的家;更重要的是,台灣沒有白鶴族群,當小白鶴長大、有繁殖的需求時,怎麼辦?

宜蘭的東方白鸛
這是幾年前出現在宜蘭的東方白鸛。(呂紹煒攝)

過去台灣曾有過北國鳥滯留台灣經年的案例,遺憾的是結局都不佳。一個是1984年,台北關渡出現一隻東方白鸛亞成鳥。東方白鸛的繁殖地在中國東北、西伯利亞、日本,全球數量不到2000隻,與白鶴同屬瀕臨絕種鳥類。台灣出現的東方白鸛為過境或渡冬,但關渡這隻卻滯留經年在台度過夏天,隔年春天,關渡上空曾出現6隻東方白鸛過境,原本以為會把這隻迷途的鳥帶走,結果牠仍留下。幸運的是再隔一年,另外一隻東方白鸛出現,與其配對並開始築巢;不幸的是最後這對東方白鸛都死了,可能是一隻被飛機撞死,一隻也被機場驅鳥時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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