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物語:歷史留名的柏南克與QE

2013-12-19 17:19
美國FED主席柏南克將與QE同樣歷史留名
美國FED主席柏南克將與QE同樣歷史留名

美國聯準會(FED)終於啟動QE(量化寬鬆)的退場,QE這個在FED主席柏南克手上誕生孩子,要跟著它「老爸」一起告別─雖然這可能是一次漫長的告別。但無論如何、不管是臭名還是英名,柏南克將與QE同享歷史留名。

傳統教科書上的央行貨幣政策手段,大概就是透過決定基本利率高低、公開市場操作等方式,調節貨幣的價格(利率)及數量。但在2008年發生金融海嘯後,全球面臨減債的「去槓桿化」壓力,當時估計去槓桿化的金額將高達10兆美元。這是一股強大的緊縮壓力,這股力量,照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當時的預估,是可能把全球經濟推進大蕭條的深淵。

因應這種非常情況,柏南克推出了所謂的QE(量化寬鬆)這種「非常規」的貨幣手段。一般對QE最白話文的解釋就是「開動印鈔機」拚命印鈔票,即使市場、民間對資金無需求,FED也以各種方式─包含買下一些可能有毒的債券,把資金挹注到金融體系中。希望藉著浮濫到爆的現金流讓經濟「漂起來」,最好把通縮反轉為小通膨,靠通膨把經濟吹起來。

柏南克原本是普林斯頓大學的經濟教授,研究專長就在大蕭條期間FED政策的錯誤,因此,被認為是最適合擔任海嘯後FED主席者。當學者時,對如何挽救大蕭條,他曾鼓吹─也有點開玩笑─坐在直昇機上不斷把鈔票撒下去。柏南克的QE的確是有「直昇機撒鈔票」的味道,FED的QE大概撒了3兆美元左右。

QE的效果不容否認,它讓金融市場很快復元,即使實體經濟的復甦腳步緩慢,但全球經濟體系是被支撐住,未墜入大蕭條的深淵;QE的成功讓不斷困於歐債風暴而搖搖欲墜的歐洲,也推出歐洲版的QE─直接貨幣交易計劃(OMT),動用資金購買歐元區國家的短期債券,藉此把錢撒到金融體系中,而且,也是「無限貨幣火力」。接著日本的安倍經濟學也祭出量化寬鬆政策,準備經濟用金錢狂潮「吹」起來。

因此,未來QE必然被寫入教科書內,從非常規的貨幣手段「扶正」為對付大蕭條的常規性、必備的終極武器。一手催生QE的柏南克也會與QE一起留名歷史。不過,QE畢竟有一些難以預測的負面效果,例如:助長資產泡沫、可能埋下未來通膨的種子、拉大貧富差距引發社會問題、資金狂潮讓新興國家飽受匯率變動之苦(以鄰為壑)等,因此,QE與柏南克到底是留下英名還是臭名,還有待歷史的判定。

這次柏南克對QE退場的作法,的確讓市場更感FED的「天威難測」。當FED的一再預告QE要退場,外界也全部篤定的認為9月會議就會公布QE退場,但那次會議決定按兵不動。當大部份外界人士都認為要到明年之後才會啟動QE退場時,FED卻決定縮減QE退場。雖然因此FED的政策透明度與穩定度打折扣,但柏南克終究讓QE在自己任內最後一次決策會議上啟動退場,沒有把這個重大決策丟給下任的葉倫,對葉倫而言,該是值得高興,這會減少她的壓力,讓她有更大的決策空間。

市場對QE開始退場的反應正面,一來因縮減金額只有100億美元,量小所以實質影響不大;二來FED指經濟穩定復甦,才會開始縮減QE,市場上基本上接受這種說法,歐美股市都以上漲回應。

但未來的風險是,如果過兩天,市場又覺得QE退場,抽走資金動能,因此看衰後市,股市又要下跌,抗拒QE繼續退場的壓力會增加。再來是新興國家情況,上波FED「預告」QE要退場時,國際資金紛紛撤退,造成新興國家匯率重貶、股市下跌,哀鴻遍野。當QE退場真的啟動時,這些新興國家作好準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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