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中國為何批法國軍艦通過？視台海為領海或法艦進入12浬？

法國軍艦葡月號（Vendémiaire）四月六日（應為美國時間）通過台灣海峽，中國國防部發言人任國強對外表示：「這艘法國軍艦在七日過航台灣海峽期間非法進入中國的領海。」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ＣＳＩＳ）資深研究員葛來儀（Bonnie Glaser）注意到，這是中國國防部首次正式將台灣海峽稱為中國海域。但葛來儀也推測，或許中國並非是在將台灣海峽列為領海，她說：「我懷疑法國軍艦駛入中國十二浬的領海範圍內。」

中國國防部嚴厲指責法國行為侵權

的確，台灣海峽最窄處有七十多浬，最寬處有一百四十多浬，就現行一九八二年《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以下簡稱《公約》）以及九二年《中華人民共和國領海及毗連區法》的規定，台灣海峽再怎麼樣都不是「內海海峽」，也絕非完全被領海覆蓋住的「領海海峽」，而是包括內水、領海及專屬經濟海域的「非領海海峽」。各國船艦包括軍艦在內，在台灣海峽行使的權利分為領海部分的「無害通過權」以及專屬經濟海域部分的「自由航行權」，並不適用《公約》給予領海海峽的「過境通行權」及內海海峽的沿海國核准進入制度。

法國至今在海外仍擁有一些屬地，對國際事務特別是海洋事務熟稔，法國軍艦絕對不可能不曉得進入中國領海部分會侵害到中國國內法規定，這也是這次中國國防部與過往每一年法國軍艦通過台海時反應不一樣的主因。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領海及毗連區法》第六條規定，外國軍用船舶進入中華人民共和國領海，須經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批准」，也就是必須事先申請，核准後才能行使此種權利。因此，美國與英國定期穿越西沙群島領海部分，法國此次穿越台海領海部分，都認為中國不能阻止他國軍艦行使無害通過權。

但由於軍艦是否有權在他國領海未經同意下行使無害通過權仍有爭議，各國做法不一，這也就是為什麼中國國防部仍「據理力爭」，嚴厲指責法國行為侵權。

回顧滿清末年的歷史，法國曾對列強言：「哪一國敢膽教授中國國際法，便與法國為敵。」也就是說，當中國依據國際法或海洋法「據理力爭」之際，對西方想要為所欲為當然不利。慶幸的是，目前中國仍認為「拳頭」與「槍桿子」大於一切，採用法律救濟緩不濟急，也認為這是西方的遊戲規則而不屑使用。

強權布局印太，台海將變異常忙碌

四月二十三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青島舉行的中國海軍建軍七十周年紀念會上，對與會的各國海軍將領表示，要「構建海洋命運共同體」。不過，與會國家中，在海洋議題上占有一席之地的除了日本與澳洲外，並無傳統海洋列強國家參與，這也使得中國提出的海洋倡議，並不見得會獲得這些國家的共鳴。

與二○一四年同樣在青島舉行的第十四屆西太平洋海軍論壇年會相較，一四年通過了《海上意外相遇規則》（ＣＵＥＳ），與會國包括美國、法國、澳洲、加拿大、日本等重要海上強權。今年整體氛圍早已改變，特別是紀念會當下，習近平再次在青島附近海域進行海上閱兵，四月二十四至二十六日舉行中國與東協國家「海上聯演二○一九」，四月二十九日至五月四日則與俄羅斯在青島海域舉行中俄海上聯合演習，雖然特別強調演習不針對第三國，但已顯露出成為海上強權的意圖，引起歐美日既有海洋強權的擔憂。

法國軍艦航行台海進入中國「領海」部分，有其測試中國反應的目的在內。雙方均採較為節制的作為，雖有中國海軍跟隨，但並沒有發生軍艦擦撞事件。不過，從法國軍艦刻意作為，以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聯盟體系，都將在印太地區部署海軍軍力之際，台海未來的確將異常忙碌。

交好海洋強權，共維台海安全

在此事件中，台灣國防部相對低調，僅表示：「我們做好我們自己戰訓本務的工作。」不過，當外國軍艦航行台海，戰訓本務當然是先辨別「是敵是友」，幸好目前美國、法國、英國甚至是澳洲軍艦航行台海，台灣民眾都不會認為這些國家企圖占領台灣，反而是高喊「兩岸一家親」的中國，只要解放軍軍艦或軍機繞台，大多引起台灣民眾的反感。或許在沒有敵意的外國軍艦穿過台海之際，我方軍事部門可與之通訊，甚至伴航，並共同維護彼此間的安全，同時證明我海空軍有能力與海洋強權們共維台海均勢與安全。（本文作者為台灣國際法學會副秘書長） （相關報導： 美軍2作戰艦昨通過台海　去年7月至今第7次 ｜ 更多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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